不過論到比臉皮厚,裴盛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等了會兒,沒見她出來,便徑直走了進去。
可一進來,看到屏風後的那堆藥材,裴盛眼睛都瞪大了,“沈明容,你買這麼多藥材,不會是打算開醫館吧?!”
開醫館?
沈明容整理藥材的手頓住,隨即抬眸瞥了眼他,冷冷張口,“誰讓你跟進來的?出去!”
她的名聲是不好,可也不代表就能讓人繼續地糟蹋下去!
“......”裴盛看得身子都哆嗦了下,撇撇嘴,還是退到了門檻外。
這小丫頭片子!
可過了會兒,裴盛還是沒走,盯著她那堆藥材,起了心思,幹脆坐在門檻上,“我說沈明容,你的藥既然藥效那麼好,要不這樣,咱們來合作開個鋪子,我找鋪麵,你提供藥,利錢對半分,你看怎麼樣?”
吊兒郎當。
沈明容回頭去看他,腦子裏就浮現出這麼個詞,蹙了蹙眉,甩了他一個大白眼,“不如何!”
京都第一紈絝,開鋪子還能有利潤?
“......”裴盛被她的目光看得大受打擊,朝她做西子捧心狀,可憐巴巴的,“沈明容你別看不起我,我雖然是混了點,但我手裏人脈廣啊!你隻要提供藥,其餘的都交給我做,又不要你出力,這可是無本萬利的好事!”
人脈?
沈明容眸子眯了眯,裴盛是裴家唯一的嫡子,人雖紈絝,但手裏的人脈卻確實廣。
若是能將他手裏的人脈,變為自己的人脈,不管是對外祖母,還是對扳倒皇後母子,都是一大助力。
“你三我七,”沈明容回頭看向他,紅唇微揚,“至於藥材,你來提供,我負責出方子,如何?”
那空間裏雖什麼藥材都有,但也不可能成批地拿出來。
還如何......
如何她大爺!
裴盛撇撇嘴,暗暗地在心裏吐槽她,她這心也太黑了!
什麼都是他來出也就算了,利錢卻還隻能是他三她七!
那被罵成天下最黑心的奸商柳家,說不定都沒她黑!
可他也就敢在心裏吐槽吐槽,吐槽過了,還是不得不答應,“我——”
“算了,多給你一成。”
沈明容卻在這時張口,微笑看向他,“你四我六,這樣可行了?”
嗯?
裴盛都準備答應了,卻聽到她這句,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她,使勁兒地瞅。
她這是......被附身了?
“不要就請回,我還有事。”沈明容瞥他一眼,不再看他,轉頭繼續整理藥材。
“哎別別別......別呀!”
裴盛趕忙拉住她,笑得像朵花兒,“我四你六就我四你六,我這就去找鋪子,等到一切弄好了,我再來找你,你可別想反悔!”
話剛說完,裴盛就趕忙一溜煙地跑了,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
在裴盛離開後,沈明容紅唇微勾。
......
夜裏。
謝文良強忍了一日,總算忍到了天黑,領著幾人進了祠堂。
一看到跪得小臉蒼白的愛女,謝文良就覺得心一陣抽疼,趕忙過去扶她,“嬌兒!”
“爹......爹爹?”
乍然聽到這道聲音,謝玉嬌先是一怔,隨即趕忙回過頭,眼淚唰地就落了下來,撲進謝文良懷裏,哽咽著,“爹爹,女兒怕黑......”
一聽到愛女都哭了,謝文良心裏更抽疼了,替她撫了撫背,摟得更緊了。
“嬌兒不怕,為父這就帶你回去!”
說著,謝文良就要拉著她起來。
可謝玉嬌卻趕忙從他懷裏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搖頭,“爹爹心疼女兒,可二妹妹那邊,要是知道爹爹接了女兒回去,隻怕是不會放過......”
越說,謝玉嬌就越抽泣起來,小身板一抽一抽的,不知有多惹人心疼。
“為父還會怕了她不成?!”
謝文良一見,當即怒火中燒起來,“嬌兒別怕,為父這就送你回蘭心苑去,為父倒是要看看,那孽女能如何!”
說話間,謝文良便已把她拉了起來,看向外邊的一個丫鬟,“柳絮,還不趕緊過來扶你家姑娘!”
喚作“柳絮”的丫鬟聽了,趕忙過來,看到謝玉嬌的可憐模樣,也紅了眼眶,“姑娘這般心地善良,大姑娘卻還這般罰姑娘,實在是狠心!”
“好了柳絮,二妹妹她必定不是故意的,想來是聽了誰挑撥。”謝玉嬌卻柔柔地搖頭,一副不欲追究的善良模樣。
柳絮就更為她不平了。
不僅柳絮,謝文良心裏也十分不是滋味兒,拍了拍愛女的手背,“嬌兒你放心,為父絕不會讓她這般猖狂下去的!”
對於謝文良的話,謝玉嬌並未當真,隻麵上裝作很感動,暗地裏卻在思忖著,沈明容這幾日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不行,她得出府找娘親商量去!
“爹爹,女兒明日想外出一趟,去見見娘親。”想罷,謝玉嬌柔柔地開口,望向謝文良的目光裏,滿是期盼。
謝文良卻有些猶豫,最近是多事之時,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可看著愛女那副滿是期盼的目光,謝文良又忍不住心軟,隻好叮囑兩句,“那好吧,明日 你讓柳絮陪著你去,不過你要小心一些,別被那孽女發現了。”
得了首肯,謝玉嬌心裏總算是放心了,柔笑著應下。
......
次日天明。
沈明容從空間裏出來,打開門,便見一個女子正好過來。
這女子正是那十個殺手中的一個——青霧。
“啟稟姑娘,昨夜還未過子時,老爺便進了祠堂,將那謝玉嬌帶走了。”青霧見到她,連忙拱手稟報。
意料之中的事。
沈明容並沒多詫異,也沒打算追究,畢竟現在還不宜徹底激怒謝文良,隻“嗯”了聲,“不必去管。”
可青霧見她沒說什麼,眼底不由露出一絲詫異,她原以為,姑娘必定會追究到底。
沈明容並未注意到青霧的神色,正要讓她退下,腦子裏就浮現出了一張臉孔來,想了想,吩咐一句,“去把青芽喊上,隨我出府。”
趙表哥在長公主府裏的日子艱難,必定沒什麼私房。
她記得,趙表哥愛吃天府街楊李記的千層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