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醫院,白彤的父親白敬臨認出了林炎,六年前發生在白彤身上的事情,不知是白彤的噩夢,更是他白敬臨的噩夢。
沒想到,他出獄了,而且主動找來了。
為了女兒,他沒有當場指認林炎。
林炎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白敬臨擺擺手,示意林炎上車,林炎沒有猶豫,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六年來,彤彤過的很不好,我這個做父親的很痛心,我恨不得殺了你,是你毀了我的女兒,可是殺了你,我女兒也回不到當初!”
“此事因你而起,或許唯有你能夠讓彤彤脫離苦海......”
說著,白敬臨取出一份結婚協議書,還有一張金卡,遞給了林炎,“簽了這份婚約,卡裏的100萬就是你的!”
他知道,牽累女兒最大的阻力就是名聲太差,隻要讓林炎這個“始作俑者”與她完婚,非議自然平息。
而沒有了非議,彤彤或許就能直麵生活,擺脫當年的陰影,不再時刻想要一死解脫。
從資料上,林炎知道,白敬臨是一名成功商人,薛春紅也經營著一家美容院,家境殷實。
從白敬臨的闊綽手筆就可見一斑,但林炎卻拒絕了,他推掉協議書和金卡,沉聲道:“伯父,我欠彤彤的,我會全力補償,與金錢無關!”
視線掠過車窗外的夜景,林炎心中悲痛,“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向彤彤鄭重道歉,希望她可以原諒我!”
白敬臨沉默。
兩人都沒有提及六年前之事,這其中的是非對錯,兩人都心知肚明,唯有白彤,是這兩人共同的心病。
這時,車子駛入白家別墅,老管家水伯站在院門口東張西望,神色焦急,一看車子駛來,小跑著衝過來,大喊道:“老爺,小姐出事了!”
聞言,白敬臨和林炎全都心中一沉,急忙跳下來,幾乎異口同聲,“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歎息。
“小姐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也不吃飯,已經大半天了,夫人都快急壞了......”
說著,水伯眼眶一紅,不禁潸然淚下。
可以說,白彤是她看著長大的,早已視為親孫女,眼看白彤變成今天這步田地,他也十分痛心。
白敬臨大驚,一陣風似的衝進別墅,林炎也緊隨其後,來到白彤的房門外,就見薛春紅一邊抹眼淚,一邊拚命的拍打房門,乞求女兒打開房門。
白敬臨心中焦急,拍打著房門,想讓女兒開門,哪怕隻是說句話,讓他確定女兒平安無事也好!
但一切都是枉然。
無論薛春華和白敬臨如何敲門,裏麵就是沒有動靜,仿佛根本就沒有人。
“叔叔,阿姨,你們讓開!”一種不好的預感彌漫心頭,林炎上前兩步,一腳踹去。
隻聽一聲巨響,反鎖的房門被踹倒,一股濃鬱的煤氣味撲麵而來,門外的三人臉色大變。
林炎率先衝進去,隻見房間內一片漆黑,他打開電燈,又打開所有窗戶通風,這才轉頭看去,不禁心中一沉。
白彤平躺在大床上,臉色微微發青,氣若遊絲,顯然是中毒已深,薛春紅開始嚎啕大哭,白敬臨則慌亂撥打電話叫救護車。
“還有救......”快速診脈之後,林炎發現白彤還有脈搏,說了聲抱歉之後,一邊人工呼吸,一邊按摩順氣。
一旁的白敬臨和薛春紅全都屏氣凝神,緊張的望著林炎,房間內一片寂靜。
很快的,半昏迷的白彤連連咳嗽,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正是林炎驚喜的麵龐。
怎麼是他?
一股摻雜著怨恨與憎惡的情緒彌漫全身,這個男人重新勾起了她六年前的慘痛回憶,她銀牙緊咬,死死地盯著林炎。
若是六年前,林炎再大膽一點,主動追求她,她就會同意做她的女朋友,這樣一來,她就不用再承擔諸這種惡毒的罵名,她也會勇於出庭作證,指認宋玉麟。
“你滾,我不想看見你!”白彤閉上眼睛,眼角卻有兩顆淚水滑落,嘴角也咬出了血絲。
原本,薛春紅還想感謝林炎,發現女兒情緒不對,這才疑惑的看向女兒,又看了看丈夫。
白敬臨一聲歎息,緩緩道:“他是林炎!”
薛春紅臉色大變。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林炎?就是這個家夥,害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六年前背負罵名,生不如死!
“彤彤的話,你沒聽到嗎?”薛春紅收斂起感激之情,怒視林炎,聲色俱厲。
“阿姨,當年的事,我......”
啪——
還沒說完,薛春紅就衝了過來,狠狠地抽了林炎一記耳光,“你還有臉提當年的事,滾出去!”
林炎臉頰紅腫,但他並沒有解釋什麼,歎了口氣,轉身離去,白敬臨給水伯使了個眼色,水伯會意,帶著林炎來到了後院的儲物室。
盡管水伯也很痛恨林炎,但他通情達理,並沒有為難林炎,簡單收拾一遍,又取來了一套嶄新的被褥。
“白敬臨,你什麼意思?你居然把那個混蛋留下來?”薛春紅怒視丈夫,雙拳緊握。
“別影響女兒休息!”白敬臨瞪了一眼妻子,態度卻並不強硬,快步走出了女兒的房間。
薛春紅緊隨其後,來到了丈夫的書房。
白敬臨點燃一支香煙,薛春紅卻直接搶走香煙丟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多年來,白敬臨隻關心事業,自知對女兒和妻子有所虧欠,因而他也不生氣,歎道:“心病還須心藥醫,林炎就是彤彤的心藥,再者,你也看到了,林炎醫術很好,如果彤彤再想不開,林炎可以幫忙!”
對於丈夫的這套“歪理”,薛春紅根本不買賬,她指著丈夫破口大罵,說到傷心處,自己卻先哭了起來。
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兩人麵麵相覷,正好奇之際,一名女傭衝了進來,氣喘籲籲道:“老爺,夫人,小姐又在發脾氣了!”
六年來,白彤的生活很不好,除了喝酒,就是睡覺,斷絕了一切交際,就連幾個以前最要好的閨蜜來看望她,她也閉門不見。
有時候,白彤也會去酒吧買醉,喝醉之後,又尋釁滋事,幾乎每隔半個月,白敬臨就要去警局撈人。
聽女傭這麼說,薛春紅也顧不上罵丈夫了,急匆匆下樓,白敬臨也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