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很衝,甚至帶著莫名的諷刺。
可她就是受下了。
“是。”
她的背脊即使是在那時候還停地很直,說話的語氣卻是格外卑微,“我需要十萬塊錢,隻要你現在給我,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嗬。”
薄彥之看著她那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態,眸微微眯起的同時到底還是將她衣衫襤褸的模樣細細打量了一圈兒,“要錢做什麼?”不由冷嗤一聲,“送給你那小情人?”
“這件事跟他無關。”
邢溪原本不想說的,可都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到底不卑不亢地說了,“我身體出現了一些問題,需要做手術。”
“嗬。”
薄彥之那時候差點沒笑出來,“今天早上醫生檢查報告都給我看了,說你體征一切正常,”他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冰涼的指節直接扣住了她的下巴,“邢溪,你就算是想騙我也拿出點像樣的謊話出來,你以為你隨便一句話我會信?”
而且區區十萬塊錢。
她一個怎麼說也算是冒牌的大小姐,宋老太太這一年多的時間每個月給她的生活費都不止這些,怎麼可能沒錢。
他的眉目哂涼,沒有多少溫度。
“我知道了。”
邢溪從來沒有這樣認認真真地看過這雙眼睛,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雙眼睛除了冷漠之外,還這麼不近人情。
她低垂下眸,後退了兩步轉身就要離開這個地方。
可下一秒,薄彥之瞬間冷了臉。
“去哪兒?”
“我很累了,”邢溪那時候已經在強行忍耐著自己的痛楚,呼吸微微加重的同時背對著他把剩下的話說完了,“想休息。”
那背影,竟然帶著幾分莫名的孤傲。
嗬。
明明就一個替身冒牌貨,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這樣孤傲的姿態,薄彥之都要懷疑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宋家大小姐。
“我準你去休息了?”
他的臉色微微偏轉開的同時,語調都是冷漠的,“給我去放洗澡水。”
這可是傭人的活。
邢溪在聽到那幾個字之後本能地就回了頭,原本清澈的眼眸這會兒是一片死氣沉沉,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他,像是要把他看穿。
他瞬間就皺眉,“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你說你今晚不留下來。”
“嗬。”
薄彥之看著那滿臉固執的女人,到底還是冷不丁嗤笑了一聲,“你住的地方,用的東西,哪一件不是我的,我留不留下來,還必須要經過你同意?”
邢溪看著他,到底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沒有。”
她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懶得爭辯了,更多的時間就像是寡淡的一杯溫開水,甚至也不解釋,被打了也不還回去。
隻是悶聲不語地,轉身去了臥室地浴室放洗澡水。
水很燙。
邢溪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好好吃飯,身體素質很不好,尤其是在放水的時候浴室裏麵的空氣很沉悶,她低血糖幾乎都要暈倒。
可是她不能。
在放水的那十幾分鐘的時間裏,她一直都在想要怎麼才能找到自己做手術的十萬塊錢,而且還不讓薄彥之牽連到其他人。
直到後來漸漸發現,她竟然沒有任何辦法。
他就是個惡魔。
薄彥之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披散著長發眸色呆滯的女人蹲在浴缸旁邊,背對著他的腰線纖細地感覺像是沒有骨頭。
邢溪聽到聲音,幾乎是本能地回了頭。
“我......”
她抿唇的同時直接就將自己手邊的水龍頭關掉,然後站了起來,“洗澡水已經放好了,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啊......”
因為浴室裏的溫度有些悶,霧氣跟著落在了地板上。
很滑。
邢溪幾乎是猝不及防直接狼狽地往後趔趄了一下,薄彥之那時候根本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這樣看著她硬生生地整個人落入了身後的浴缸裏。
原本套在身上的衣服,瞬間濕透。
邢溪本來身形就比較瘦小,這會兒整個人都在浴缸裏,強撐起身想要站起來,連帶著裏麵的水都跟著溢了出來,濺到了薄彥之的西褲上,帶出了深色的痕跡。
薄彥之看著她那撐起身就要站起來的動作,眸驟然就深邃了起來。
直接捉住了她的手腕。
邢溪那時候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微微愕然的同時整個人都直接被扣著手腕往前扯了一下,整個撞到了男人的懷裏。
頭頂就是那低沉的嗓音,“勾引我?”
“我沒有。”
邢溪當時基本上都沉浸在被恐懼支配的狀態中,生怕他因為她弄臟了他的洗澡水這件事而發怒,隻是低垂著眸,嗓子都是微微顫抖的,“我再給你重新放洗澡水。”
說著,就掙脫開了他的懷抱。
“不用。”
薄彥之那時候手就落在她纖細的腰肢上,抬手的同時直接就將她整個人跟著帶到了水裏,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明顯的惡作劇,“既然這麼喜歡勾引我,那就跟我一起洗,反正你的孩子也剛好沒有了,說不定趁著現在這個機會我還能再有一個也說不定。”
邢溪有些怕。
“薄彥之......”她在被放進去的第一時間就開始掙紮,可男人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扣著她的腰肢將她塞到了水裏,那時候她的嗓子都跟著莫名啞了,“你放開我!”
她掙紮地很厲害。
“怎麼,”薄彥之看著她那情緒緊繃的模樣,到底還是微微鬆了手,直接扣住了她的下巴,“之前結婚的時候不是還眼巴巴地求著我,現在不願意了,你裝給誰看呢?!”
他手上的力道很重,她根本就掙脫不了。
下顎都紅了。
邢溪的呼吸莫名有些重,而且整個人也都被束縛在水裏,一隻手撐在身側的浴缸邊緣,才不至於讓自己摔下去,她的眸帶著微微的紅,直接對上了他的眼眸。
“是。”
“之前我願意,現在我不願意了,”她閉了閉眼,嗓音都近乎是哽咽的,莫名帶了隱忍的哭腔,“薄彥之,我說過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想要我的命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可我能不能求求你,不要總是一副站在製高點上的表情,我不欠你的。”
“嗬。”
薄彥之已經習慣了她卑微時候的偶爾反抗,唇瓣的冷笑都蔓延到了眼角眉梢,“你是不欠我,可你欠了別人一條命。”
說著,直接抬手就去撕她的衣服。
沒用多少力道。
可衣服的布料本來就那麼點,薄彥之的力道又比較寸,邢溪幾乎是瞬間就衣不蔽體地沒。入了浴缸裏,連帶著男人的身形跟著壓下來。
那一刻,她心裏緊繃的弦瞬間就繃斷了,幾乎是控製不住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嘶吼出聲,“她的死跟我沒關係!”
安靜的浴室裏女人的聲音格外尖細,薄彥之手上力道微微鬆開的同時,視線就落在了那蒼白的臉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