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彥之原本是想要懲罰懲罰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結果發現原本被他困在沙發裏的邢溪好像停止了掙紮的動作。
他怔了一下。
“邢溪?”
懷裏的女人毫無反應,腦袋都是微微垂下的。
薄彥之那時候還以為是她在故意用這種方法跟他耍的計謀,可在看到她褲子上血跡的時候到底還是繃住了自己的表情,全身上下都有片刻的呆滯和木然。
傅殷時原本是在外麵等的。
可就在自己無聊剛剛點燃一支煙的時候,就看到包廂裏的薄彥之抱著懷裏的女人直接就衝了出來,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
旁邊的男人微微皺眉,朝著傅殷時睨了一眼,“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
他漫不經心地彈了彈煙灰,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明顯的淡然,“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而已,薄彥之可是說過他對女人從不動心的。”
應該說......
在薄彥之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喜歡這兩個字。
更別提愛了。
因為在整個薄家人的眼裏,全世界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劃分在明麵的利益之上,而婚姻隻不過是強強聯合的錦上添花,無關情愛。
畢竟當初的薄老爺子和薄老夫人,就是這樣的存在。
隻不過......
有些事好像總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那個一開始在女人這方麵從來不曾傷心的男人,好像在跟邢溪結婚之後,發生了一些改變。
而這種改變,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
醫院裏。
宋容安原本是在旁邊戴著帽子等著,直接就給之前自己醫院的人發了一條消息,「關於邢溪身體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找人瞞住,永遠都不要讓薄彥之知道。」
發完,才微微勾起了唇角。
薄彥之在病床前問了醫生的情況,可對方隻是微微猶豫了一下之後就笑了笑,“邢小姐的身體狀況很好,就是突發性的暈厥,過段時間就好了。”
“是嗎?”
薄彥之的眉都是微微皺著的,“可她的褲子上有血。”
“這是正常現象,一般流產之後都會有不同程度的流血,隻要注意著點休養一段時間,基本上就恢複正常了。”
恢複正常。
醫生在走出來之後,心驚膽戰的同時到底還是摸到了自己剛才做過檢查報告的單子,在看到上麵寫的病症的時候,莫名心驚膽戰。
薄彥之那時候就在病床前,看著陷入昏睡的女人。
很沉。
可能是這段時間自己都沒有怎麼注意的緣故,那張平日裏白淨的臉蛋上此時此刻全都是孱弱到不堪一擊的蒼白,像是病入膏肓的女人。
他皺了皺眉,到底還是從病房裏出來了。
原本在走廊拐角處的宋容安在看到他離開之後,才戴著帽子走到了病房裏,看著那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幾乎是控製不住地直接就扣在了她的脖頸上。
微微用力。
邢溪覺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氣,可那時候還在昏迷的狀態,呼吸也開始變得微弱,期間不知道有哪個小護士過來,看到她之後手裏的托盤瞬間就掉在了地上。
宋容安嚇了一跳,直接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來人......”
“閉嘴!”
她幾乎是冷著臉直接就走過去捂住了小護士的嘴巴,“今天晚上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我也沒有來過,你要是敢說出去,我要你的命!”
小護士也是膽子小,愣是什麼什麼都沒敢說。
隻是摸了摸邢溪的脈搏。
還在。
邢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以後,病房裏安安靜靜的,她睜開眸的一瞬間看到的就是鼻青臉腫的餘文洲。
“醒了?”
她指節微微蜷縮了一下,到底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我是死了嗎?”
“嗬。”
男人直接輕輕笑了一聲,“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好好活著,漂漂亮亮地活著。”
漂漂亮亮地活著。
邢溪有時候都在想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麼孽,才能陰差陽錯嫁給了薄彥之,最後把自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而他還不肯離婚。
“餘文洲。”
她閉著眼睛,到底還是輕輕地笑了,“以後我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身邊,我不想跟你交朋友了。”
那一瞬間,餘文洲的眉心瞬間就擰了起來。
“邢溪,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邢溪放在身側的指節微微繃緊,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平穩安寧的,“你如果還繼續出現在我麵前,我現在就出院。”
她不想在拉任何一個人下水了。
宋嶸已經死了。
要是餘文洲真的再出了什麼事情,她要怎麼去跟餘叔叔交代,又要怎麼說服自己可以繼續這樣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餘文洲瞬間就知曉了她的心思,直接就站了起來。
“邢溪,你以為我餘文洲怕這些嗎?”
“是,你不怕。”
她微微睜開眸,直接就對上了他的眼眸,“可是餘文洲,你不怕我怕。”
特別怕。
自從結婚之前宋悅離開之後,自從陰差陽錯所有的事情都被拉在台麵上之後,她的孩子都這樣說沒有就沒有了,她不能再拖累別人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餘文洲原本是不打算離開的,可在這樣的情況下隻好離開。
因為......
原本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的邢溪這會兒已經站了起來,掀開被子就打算下床,他到底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好,我走!”
他的麵色很冷。
邢溪在確定他走了之後,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有些累。
等到自己差不多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之後,才強撐著身體拔掉了輸液的針,披了件衣服之後直接就攔著回到了她跟薄彥之結婚的薄家莊園。
她自從結婚後,在整個莊園裏一直都是不怎麼起眼的存在。
沒有人在意。
可能是自己精神高度緊繃卻又極度認床,索性就在那黑漆漆的夜色中摸到了臥室自己經常睡覺的床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很累。
反正薄彥之從結婚到現在也沒有回來過這個地方幾次,就算回來了也基本上都是在隔壁次臥,所以這一年多也就隻有這個地方算是短暫性屬於她。
薄彥之原本是在睡著。
可因為自己睡眠一直都不怎麼好,難得回來一次,等察覺到那身側微微塌陷下來的床褥,幾乎是本能地就皺了皺眉,結果就看到了身側那蜷縮成一團的小女人。
長發擋住了大半張臉頰,看起來睡地很不安穩。
“......”
“邢溪!”
他皺眉的同時頓時都有些嫌棄,索性就直接站起身來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你不要給我裝死,趕快起來!”
女人毫無反應。
可能是平常總是喜歡跟他唱反調的女人這會兒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毫無生息的玩偶娃娃,到底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邢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