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等林離下定決心,在傅靳堯還要動手的時候,蘇清苑叫住他,“走吧,警察要來了。”
傅靳堯看著她細白的手握在自己的小臂,渾身的戾氣像是找到了歸屬,收斂下許多。
“打不死,我有分寸。”
蘇清苑沒有看地上的血,隻是點頭,“就算不打死人,被警察抓住也得蹲監獄,為了這些人不值得,而且我也沒錢贖你啊。”
傅靳堯輕扯唇角,笑容極淺,在血腥味中顯得涼薄,“沒良心。”
蘇清苑笑了笑,傅靳堯唇角的笑卻斂下來,眸色轉而幽深。
她知不知道笑起來,就會讓人想犯罪。
不遠處,秦瑤眼睜睜的看到蘇清苑跟著一個男人離開,看呆了眼。
那個男人的背影,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她重新揉了揉眼睛,側影和印象中的某個身影重疊,馬上覺得自己想多了,隻懊惱自己沒能拍下來剛才那一幕。
這個蘇清苑前腳剛和她哥結婚,雖然沒成功,但這才沒過幾天就找到新歡,說她是個賤人還不承認?!
秦瑤編輯出去的照片,發到秦彥寒手機上。
秦彥寒和朋友正在包廂,看到圖片,猛地站起身。
“怎麼了秦少?”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秦彥寒麵色變了變,拾起衣服,人已經出門,“你們玩吧,我有事先走了。”
周圍的公子哥麵麵相覷。
秦彥寒趕到的時候,現場被警線封鎖,隻剩一地的濃血。
秦瑤正打算走,沒想到她哥居然來了。
“哥,你來這幹什麼?”
秦彥寒問,“蘇清苑呢?”
提到蘇清苑,秦瑤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小嘴嘟著:
“被她的小情人帶走了唄,哥,幸虧你沒娶她,她在外邊指不定給你帶了多少綠帽子呢!“
“而且我聽說她賣身了,給他爸媽治病的錢全是賣身得的,嘖嘖,怪不得能交上一百萬的治療費,今天我帶她來伺候程導還不樂意,做B子還立牌坊,五萬都嫌少......”
“你說什麼?”秦彥寒冷銳的目光,幾乎化為實質刮過秦瑤。
秦瑤被她哥的目光嚇到結巴,“我,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她就是個賤......”
秦彥寒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沉,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秦瑤後邊的話直接噎在喉嚨裏了,隻覺得現在的哥哥十分可怕。
——
蘇清苑和傅靳堯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夜裏。
她洗漱之後換好衣服,拿出紅花油,盯著藥瓶子猶豫了一會,才溫吞的站在傅靳堯旁邊。
傅靳堯倚靠在沙發上,視線從電視上移開,轉而落在一身睡衣的蘇清苑身上,就聽蘇清苑開口,“把手伸出來,我給你上些藥吧。”
傅靳堯沒說話,蘇清苑已經坐在他身邊,自顧自的拾起他的手。
他的手極其精致,掌心略有薄繭,骨節處有些泛青。
要是不處理,明天淤青就會顯出來,她在娛樂會所門口的時候,就留意到了。
在手心上抹上紅花油,覆在他的骨節處,低頭仔細地揉,力道不輕不重。
房間裏隻有電視播放的財經新聞,許是頭頂的視線太過壓迫,蘇清苑挑起一個話題緩和氣氛,“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啊?”
“小區裏的人在議論商場的事,聽到你的名字和地址,就去了。”
傅靳堯視線沒從她身上移開,最後落在她泛紅的臉蛋上,“你在娛樂會所發生了什麼?”
“沒,沒什麼。”蘇清苑下意識地用頭發遮住臉,也沒有多提秦家的事。
“是嗎?”傅靳堯看向她,眼底如罩薄冰,“我看你的臉色並不好,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
明明知道她在撒謊,可看她局促不安的模樣,傅靳堯覺得這比和那些老人精鬥還要有意思。
蘇清苑扯了下嘴角,她怎麼可能讓傅靳堯進這趟渾水裏。
隻輕聲道,“你看錯了吧,我沒遇到什麼事,倒是你又救了我,好像我欠你的越來越多了。”
算上這次,已經是第三次。
“你打算怎麼還。”傅靳堯隻看著她。
蘇清苑塗抹紅花油的動作一頓,神色悻悻,“我還以為你會說先欠著,所以還沒想好怎麼回你這句話。”
傅靳堯的另一隻手撐在額心,細長的桃花眼落在她抿緊的唇上。
蘇清苑抿了抿唇,開口道:“要不然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都行,要錢的話我現在還沒有,不過我明天去找工作,以我的學曆應該會很順利,至少能先把住宿費還上。”
蘇清苑計劃著一切,隻是父母還在醫院治病的事沒有開口。
尋常的工作怕是無論如何,也付不起醫院高額的治療費。
“找工作?什麼工作。”傅靳堯隨意問。
蘇清苑對上他的視線,心跳忽然漏掉幾拍,仿佛能被他看穿一切似的,略微移開目光,才開口,“明天去麵試看看吧,對了,那你現在在做什麼,還是物理方向嗎?”
蘇清苑把話題落在傅靳堯身上,好讓自己輕鬆一些。
他的視線比起三年前,似乎更具有壓迫感了。
傅靳堯指尖微動,隻道,“不過做些小生意而已,能養活自己的都做。”
也是,他是個孤兒,沒有家人照應,若是不做些小生意,拿什麼養活自己。
想來這三年他一個人打拚也容易,蘇清苑忽然想起什麼,眼睛微亮,“物理係的教授你還記得嗎?我和他老人家還有聯係,他一向看重你,你要是還想繼續讀書的話不是沒機會,我可以帶你去找他,你這麼好的天賦,不繼續讀書可惜了。”
儼然一副看著一棵讀書好苗子的樣子。
傅靳堯扯了扯嘴角,看著這個雙眼眸明亮、滿是為他著想的女人,卻覺得有些諷刺。
她自顧不暇,到了賣身的地步,居然還替他規劃人生?
......
夜裏,傅靳堯從臥室起身,沙發上的女人已經熟睡。
指尖劃過她的眉眼,隻是停頓一瞬,便收回了手。
公寓外,林離已經等候半夜,見男人從公寓出來,恭謹地迎上去。
“傅爺。”他下意識地看了眼身後,隻有傅爺一個人。
傅靳堯坐進車裏,夜色模糊了男人的神色,“娛樂會所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