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電梯快到35層時，言兮對著電梯裏的鏡子理著衣服，Amy給她準備的是一件標準的職業裝，白色的襯衫，黑色的包臀裙，正式地不能再正式。

　　襯衫的開口較大，稍不留意就能看到她的身材，略顯緊的包臀裙更是將她窈窕身材襯托地完美，這還是言兮第一次穿這樣的衣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都忍不住臉紅。

　　走出電梯門的那一刻，言兮能感覺到所有的目光都彙聚了過來，頓時臉如火燒，捂著臉跑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這也抵不住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新來的小丫頭本事挺厲害的，封總帶著空降策劃部。”

　　“不知道呢，去了一趟88樓，還換了身衣服，誰知道是什麼關係，有錢人的生活，我們管那麼多幹什麼？我要是和封總一樣有錢，三宮六院，開遍地。”

　　這些話，聽得言兮耳朵疼。

　　策劃部的辦公室裏，劉闊正在發火，隨手拿起言兮整理好的表格往最近的一個男生的頭上扔過去，嘴裏罵罵咧咧，“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有問題找對策，在這裏愣著幹什麼？等著對策自己跑出來？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我們策劃部就等著被一鍋端吧！”

　　言兮剛推開門就見到了這幅生猛的場景，一時間不知所措，當她意識到劉闊手裏的東西是自己的工作成果時，一臉無措。

　　劉闊憤憤地轉身，敲好撞上了言兮，正瞅著怒火沒地方發的劉闊抓起她桌上的表格揉成一團，狠狠地砸到了言兮的身上。

　　鋪天蓋地的謾罵。

　　“你這做的什麼東西，給我擦屁股我都不稀罕，你不要以為自己是新來的就可以妄為，也不要覺得是封總帶來的人我就會善待你！我劉闊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你的這些東西，全部重做，一個都不合格！”他還不過癮，將言兮桌上的其他東西一把扯過，在她的麵前撕得粉碎。

　　言兮驚恐地看著自己一上午的努力被眼前這個人付諸流水，猛地鼻頭一酸，如山重的委屈一下子壓在她的身上，喉嚨微微抖了幾下，眼瞳沾染了薄霧。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要否定她的付出，封景行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她的努力就這麼一文不值嗎？因為不盡如人意，她的努力就可以被隨意踐踏嗎？

　　憑什麼？就因為他是上司，她是員工嗎？

　　她慢慢蹲下去，撿起地上被撕碎的紙，努力拚著。

　　它們不是廢物，它們也是有用的。

　　“你剛才的樣子，不是很勇敢嗎？”封景行的話不合時宜地傳入了她的腦海裏，這種感覺，就像是封景行現在站在她的身後一般。

　　她吸了吸鼻子，收整了情緒，爾後自嘲般地笑出了聲，憑什麼他們說無用就無用？

　　她會向封景行，向這裏的所有人證明，她是有用的，她更不會讓封景行失望。

　　她一把抹掉了即將流出來的眼淚，撿起地上的一張表格，眼神堅定地望著劉闊，語氣鏗鏘有力，“劉經理，你說我做的東西不合格，是沒有用的東西，那你告訴我，你所說的沒用的東西是什麼，你連看都沒看過，就斷定這些是沒有用的？”

　　劉闊沒想到這個小兔子會逼問自己，有些局促，但還是保持著高高在上的氣勢，“你什麼意思？你的東西，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垃圾！”

　　她冷笑了一聲，那一聲徹骨的笑，讓一旁本在看戲的顧錦側目，心想著，這個丫頭不簡單。

　　“你連看都沒看，就斷定我做的是垃圾，你說你是公私分明的人，這就是你所謂的公私分明嗎？”她將那張紙往劉闊的身上扔去，不緊不慢地接上自己的話。

　　“你讓我做的東西，不過是最簡單，也無用的東西，客戶的意見固然重要，可我看了，客戶的意見大多都是對產品的不滿意，對售後態度的不滿意，與其在這裏整理所謂的意見，不如好好做產品，好好做售後，這根本就是無用功，說白了，就是走形式，就是做給某些人看，證明你做了，但是實際上都是白做！”

　　大概是壓抑久了，她心裏的不滿，委屈，在這一刻小小爆發了下，引來不少的人目光，很多人都驚訝於這個小姑娘的敢說。

　　言兮一語中的，劉闊被擊中了痛處，羞憤難當，從業二十多年，如今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指著鼻子罵，這種怒氣，他怎麼能忍受？

　　偏偏言兮說的，分毫不差！

　　“你這是在教我做事？”

　　“啪”地一聲，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到了言兮的臉上，言兮躲閃不急，硬生生地挨下了那巴掌，頓時臉上，一個清晰的紅掌印，腰撞在桌角上，當即疼的額頭冒汗，站不起來。

　　見此景，劉闊慌了下，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衝動，後知後覺，言兮是封景行帶來的人，弄傷了他不好解釋。

　　“疼......”言兮臉色煞白，癱在地上，手捂著腰，疼痛難忍。

　　一旁有人插嘴道，“劉經理，這是封總帶來的人。”

　　劉闊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卻還是保持著自己一如既往的風度，“在這個部門......我說了算，你個新來的，有什麼資格教訓......教訓我，封總也不行。”他扶著桌子後退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撞到了一個堅實的東西，猛地轉身，看見那張臉，直接癱了，“封封封......封總。”

　　他隻差沒有當場嚇死。

　　“我也沒資格教訓你？”封景行地聲音冷地可怕。

　　眼神簡直是要吃人，尤其是看到言兮坐在地上痛苦的神色，恨不得將劉闊撕碎了！

　　敢動他身邊的人，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把他給我控製住，報警，尋釁滋事，故意傷害。”

　　劉闊隻剩下了傻眼。

　　趙爵直接上手將他摁在地上。

　　聽到封景行的聲音，言兮緊繃了許久的心一下子崩潰了，那一刻，她才覺得封景行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就是她的天地。

　　她仰起臉來，剛憋回去的眼淚此刻又噴薄而出，那一刻，心裏的委屈終於有了釋放的地方，勝過了害怕。

　　“封景行......”她靈動的眼裏猛然有了光。

　　封景行深吸了口氣，有些愧疚地走過去，蹲下同她齊高，看到她臉上紅彤彤的巴掌，劍眉緊蹙，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抱起言兮走了出去，路過劉闊的時候，他一腳狠狠地踩在劉闊的手上。

　　疼的他尖聲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