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先勤仔細查看後,用手指了個方向說:“從這些熊掌印的方向來看,肯定是往那邊去了。”邊說邊徑直走向他們來時的左後方。
村民們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可惜熊的身軀太過龐大,所以掌印也斷斷續續的,有的被灌木遮住,有的被其它動物的腳印覆蓋,所以找起來並不容易。
好在村民們大多數是青年人,眼力都很好,開始還能勉強能辨認出來的,但是在到達一處濃密的竹林時,再好的眼力也不行了。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之際,忽然聽到一陣“嗷嗷”的嘶吼聲,震耳欲聾。
滕先勤立刻興奮地說:“在那邊!”
他邊說邊帶著村民們繞過竹林,直奔嘶吼聲而去。
村民們大約四五十人,除了夏平安,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好獵手,對付一隻熊根本就不成問題,所以他們摩拳擦掌的,沒有絲毫的驚慌,繼續大步前行。
須臾,又一聲“嗷”的嘶吼聲傳來,比剛才更加洪亮、更加粗重。村
自幼習武的夏平安,立刻就聽出了其中的狂躁。
他當即阻攔說:“這熊的聲音聽起來不對,好像發瘋了,我們還是不要過去吧。”
二黑卻不以為意道:“切,我們這麼多好獵手,還怕一頭瘋熊不成?”
沒想到話音剛落,前麵忽然傳來一陣暴躁的腳步聲,“咚咚咚、咚咚咚”,把地麵都震得都微微晃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頭巨人般的棕熊從不遠處的一塊懸崖下敏捷地躍上來,然後一路勢如破竹,把擋它麵前的樹木、荊棘甚至石塊悉數撞飛,最後咆嘟著向人群衝過來。
村民們連忙拉開弓,隨即數十支箭便如閃電般向棕熊射去,幾乎全部擊中目標,但是熊皮太厚了,所以那些箭隻是淺淺地刺入皮肉,並未動到筋骨。
但是那熊依然疼得大吼一聲,猛地揚起肥厚的熊掌,就把一棵碗口粗的樹木攔腰折斷,然後張牙舞爪、氣勢洶洶地向村民們衝過來。
村民們根本來不及射出第二箭,隻能迅速後退,但是人類的速度哪裏敵得過已經瘋了的棕熊。它龐大的身軀猶如泰山壓頂一般,似乎一下子就能把村民們壓成粉未!
沒想到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夏平安忽然一個轉頭,俯身躲開了熊掌的功勢,然後繞到它的背後,同時快速拔出隨身彎刀。
揮刀果斷砍向其腹部!
棕熊吃疼,立刻仰天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然後更加狂躁地向村民們撲過去。
夏平安不但沒有躲開,反而迅速躍到棕熊麵前,然後彎弓搭箭, “咻咻咻”三聲箭連環發出。
棕熊發出一聲長長的、淒厲的嘶吼,隨即伴隨著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似乎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村民們都是上好的獵手,聽到這聲音,自然就明白它身受重傷了,連忙回頭。
隻見棕熊雖是依然張牙舞爪,但是肚子上卻被人連射三箭,並且僅僅露出一點點箭柄。
雖然村民們不知道是誰射的,但是全都長舒了一口氣,立刻停止逃跑,齊刷刷拉弓射箭。一連串的“咻咻咻”聲過後,棕熊渾身己經被紮成了刺猥。
隨著一聲益發淒厲的咆哮,棕熊忽然轉回身,猛跑幾步,便轟然跌入了剛才的懸崖!
村民們連忙跟上去,好在從遠處看是懸崖,其實隻有兩米多深。此時,剛才威風八麵的棕熊仰麵躺在地上,龐大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便一動不動了,是隻公熊。
在它身畔,另一隻體格稍小的棕熊,脖子上布滿了橫七豎八的刀痕,早已經氣絕身亡。不用說,是隻母熊。
難怪公熊會發瘋似地衝撞村民,原來母熊己經被人砍殺了!
村民們不由麵麵相覷,隨即全都驚喜起來,紛紛說:“兩隻熊可以分好多肉了,還有那八隻熊掌,能賣多少錢啊。這次打獵,真是賺大發了,不用再進深山了。”
夏平安眉頭一皺,憂心忡忡道:“母熊脖子上的傷口刀刀見骨,說明用刀之人武功非常高強。”
二黑卻把手一揮,得意地說:“我們打獵的人,哪個沒有點真功夫?”
夏平安又問:“那用刀之人,為什麼沒有把獵物帶走呢?”
二黑不耐煩道:“這還用說,肯定是母熊當時沒死,被公熊救下了唄。”
村民們聞言,也紛紛附和道:“就是,就是。”
滕先勤雖然沒有附和,但也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夏平安想想也是,便閉了嘴。
其實剛才追尋棕熊的蹤跡,此處己經在深山外圍,離老槐樹村很近了,再加上有了兩隻熊做獵物,收獲頗豐,所以可以立刻回村的,但是滕先勤擔心夜裏走山路不安全,又帶著兩隻寵大的棕熊,便決定明天再回去。
好在此處是一塊平地,又靠近水流,所以村民們不用再清理場地,便就地宿營了,又把剛才打的野雞野兔架在火上烤 ,劈裏叭啦的,村民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整個營地布滿了肉香氣和歡聲笑語。
夏平安受到了感染,幾杯酒下肚,很快就把縣衙的那堆破事忘得一幹二淨了,醉意朦朧中入睡,睡得很是安穩。
第二天一早,村民們又獵著一些野雞、野兔,然後就抬著兩隻棕熊下山了,浩浩蕩蕩地向鳳凰山下走去。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想起來討論,昨天那頭公熊向眾人撲來時,到底是誰先射的箭,村民們紛紛搶功勞,到最後也沒個定論。
夏平安沒有邀功,他初來乍到,並不想出風頭,所以也沒有說話。
收獲豐厚獵物的興奮,讓村民們個個都如腳下生風一般,未時剛到,就回到了老槐樹村。村裏的人聞訊,連忙迎上來,看到兩隻碩大的棕熊,個個都樂得合不攏嘴。
夏平安看到那些村民,無論男女老幼,個個都穿得很寒酸,一看生活條件都很不好。
他雖然也出身寒門,但是畢竟一直生活在城裏,所以乍見如此貧窮的村民,心裏不由一陣陣發酸,可惜自己隻是最底層的鄉司,甚至還是來收稅的,所以根本幫不了任何一個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