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離開茅山

沈星舒聞言心中怒火漸起，皺眉看向真元子道：“像道長這般不問緣由，武斷行事，恐怕不妥吧。”

真元子見沈星舒頂撞斥責自己，勃然大怒衝沈星舒說道：“大膽，你一記名弟子竟敢衝撞詆毀貧道。”

眾人見狀也是議論紛紛，多數也在斥責沈星舒的無禮。馬君武又站出來提聲道：“沈星舒，你不知尊卑，詆毀師長，縱容惡狼，傷害他人，今日一定要將你逐出師門，以儆效尤。”

　　真元子補充道：“還有這惡狼，今日貧道勢要將之鏟除，以絕後患。”

　　聽到“逐出師門”，沈星舒明白過來，今日的發生的事情，恐怕是這馬君武安排的。

先是讓餘黑傷人，然後讓幾個受傷的人煽動輿論，引起眾人憤懣，真元子必定會嚴懲餘黑，自己肯定會站出來替餘黑說情，倘若自己言語過激，就給自己套上詆毀誣陷師長的帽子，再次引起眾人的不滿，再和真元子一唱一和，趁機將自己逐出師門，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馬君武的矛頭根本沒有指向餘黑，而是自己。如今就算能說清楚餘黑傷人的緣由，自己也會被重處，更何況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餘黑會無故傷人，更不可能告訴眾人，餘黑的真實情況，否則他們會把餘黑看成妖獸，情況要比如今更糟。

　　想及此處，沈星舒轉身看向眾人道：“首先我替餘黑向幾位受傷的師兄道歉。其次，大家肯定知道餘黑這些年在山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犯下過錯，但是罪不至死啊。我自己也是因為關心餘黑，一時頂撞折辱了師長。自知犯下大錯，如今無顏麵留在山上，還望準許我帶著餘黑下山，望道長及各位師兄成全。”

　　眾人聞言，又開始議論起來，片刻過後皆點頭，認為沈星舒這麼處理甚是妥當。

真元子見狀也隻能認同沈星舒的做法正色說道：“諒你不是故意頂撞師長，如今又知錯，你隻是個記名弟子，並非我茅山正式弟子，貧道代茅山應允你的請求。你回去收拾行李，盡早離去吧。”

　　沈星舒向眾人行了禮，然後上前領著餘黑走回自己所居住的院落，準備收拾好行李趁早離去。回去的路上也不敢和餘黑過多交流，隻是不斷安撫餘黑。

　　待沈星舒回到床舍，收拾行李時，發現自己早上換下的衣服不見了，再看看自己穿的衣服，心中有了整件事情的大致輪廓。

　　很快收拾好行李，領著餘黑走出山門。沒走幾步，回首看向山門，回想起當初來這裏的目的。

轉頭衝餘黑苦笑道：“本來準備上山拜師學藝的，如今什麼也沒學到，罷了罷了，走吧，去京封看看大哥。”

　　正欲起身離去，隻見後麵追上來一人，定睛細看，原來是純陽道長。沈星舒在茅山的這些年，雖不受真元子待見，但是其他道長倒是對他頗為讚賞。

　　純陽道長走上前來拍了拍沈星舒的肩膀道：“下山後，倘若沒有地方可以去，可以去撫州的龍虎山太清派。那太清派的青玄道長與我私交頗深，你拿著這封信前往尋找，他會將你妥善安置的。還有修道習武千萬不可懈怠，你也不要氣餒，真正有本事的人在那上麵呢，”說完指了指茅山的山頂處。

　　沈星舒聞言，心中震驚，他自然懂純陽子的意思。原來自己認識的茅山，並不是真正的茅山。那些真正懂道法的人，根本不在半山腰，而是在山頂。

　　接過純陽子的信後，沈星舒躬身行禮然後起身說到：“多謝純陽道長，倘若日後有所求，無所不應。”

純陽子笑著擺了擺手示意沈星舒盡快離去，然後轉身向回走去。

　　將信封放入懷中，餘黑見狀急忙躬身，沈星舒翻身騎在餘黑背上，示意離去，餘黑起身向山下奔去。

　　下山途中，同餘黑交流一番，沈星舒最後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形成了一個故事。

　　馬君武故意劃傷自己，然後偷走自己帶血的衣服，給黃朝光穿上。

黃朝光便穿著自己的衣服，帶著幾人在廣場上演戲，而這場戲就是演給餘黑看的，讓餘黑以為那趴伏在地上挨打的黃朝光是自己。從而出現了餘黑傷人的情況。

　　餘黑嗅覺靈敏，想要騙過餘黑隻能穿上自己的衣服再沾染血跡，讓餘黑難以辨別。

當餘黑衝過去將眾人撲倒救下“自己”時，發現被欺騙了，準備掉頭離去，不料那黃朝光竟然從餘黑先手發難，惹怒餘黑。黃朝光自然不是對手，很快被餘黑咬成重傷，而這重傷正是他們想要的效果。

　　馬君武倒也是人才，竟然能安排出這麼一場大戲，最終的目的就是造成輿論壓力驅使自己離開，而自己也順了他的心意，借助輿論壓力救下餘黑，讓他倆能全身而退。

　　沈星舒倒是沒有多痛恨馬君武和眾人，倒是高看了馬君武一眼。但是當那真元子準備處死餘黑的時候，沈星舒便記住了那句“今日貧道勢要將之鏟除”。

　　到山腳下時，沈星舒從餘黑身上下來，在一處土堆裏挖出五年前埋在這裏的銀兩。然後跟餘黑在山下村莊換取了一些幹糧，然後啟程南下。

　　途徑寶州、歆州、饒州、撫州，曆時一個月最後抵達龍虎山。

　　沈星舒走近龍虎山，發現山勢形態萬千，遠處看如猛虎下山，仰頭怒吼；走近卻發現，山勢猶如是蛟龍入海，氣勢龐大，活靈活現。一座山上竟有九龍二虎之勢，想來也是因此才被稱作龍虎山。

　　餘黑載著沈星舒走近山腳，隻見前方有一亭閣，亭中坐有一人。隻見此人五短身材，身後背著一把闊刃長劍，膚色黝黑，一張國字臉上濃眉闊口，鼻孔朝天，雙目瞪如銅鈴，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顧盼間有幾分傲氣，咄咄逼人。

　　不等沈星舒從餘黑背上翻身下來，那人便起身出來。隻見那人神情嚴肅，衝沈星舒冷哼道：“這便是你上山求法的態度？”

沈星舒心中疑雲密布，見那男子如此說道，連忙下來，衝男子躬身行禮說明來意，並從懷中取出純陽道長給的信，交予那男子過目。

　　隻見男子並未拆開信封，而是從衣袖中取出火符一道，甩手焚毀。沈星舒見狀，皺起眉頭，毀壞別人的信件，是很無禮的行為。

正欲出聲詢問，卻被那男子言語打斷。隻見其道：“所幸真元道長提前通知我，說有一棄徒，帶著妖狼，想來我龍虎山搗亂，果不其然。無恥小兒，在茅山言行不端，被驅逐後，就想來我龍虎山，白日做夢，速速離去，免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