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抹倩影陪伴著黎老太太出現在貴賓室門口。
“黎老太太來了!她身邊那個女人就是黎煙煙吧!?”
隨著這聲驚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門口的那道倩影上。
“天啊,那女孩就是黎煙煙?!”
“她穿得好美......我見過這件禮服,她比T台上的模特穿起來好要仙氣飄飄。”
“聽說這位黎家大小姐是在鄉下長大的,又土又醜,為什麼她的氣質跟傳聞中完全不一樣?!”
“切,隻是吃不起飯餓得瘦,看起來身材好而已。你們看她臉上裹著的紗布,真不知道是不是長得太醜沒臉見人,才把自己裹成這個鬼樣子。我敢打賭,她取下了那塊紗布,底下的臉肯定醜得嚇死人!!”
“嗬,誰說不是呢。鄉下來的土包子,也有資格參加我們這種宴會......要我說,黎家真是上不了台麵,連這種人也帶出來。”
賓客裏,誇黎煙煙穿得好看的有,嘲笑黎煙煙醜陋不堪才用紗布裹著臉的也有。
但,不管大家怎麼說,都抹黑不了黎煙煙穿著黎老太太為她準備的禮服,仿若仙女下凡的身姿。
她穿著一襲月白色的曳地魚尾禮服,嫋嫋婷婷,氣質出眾。
脖頸上雖然沒有佩戴任何奪目名貴的珠寶,但整個人卻如一個發光體,熠熠生輝,輕易便能奪去眾人的注意力。
哪怕被白紗蒙了麵,看不清五官容貌,卻依然勾魂奪魄。
就連顧鬱,在看到黎煙煙出現那一刻,陰鷙的眼底也一閃而過劃過某種壓抑的情感。
“黎煙煙、她真是黎煙煙?!”顧夫人琴瑞華睜大眼,有些不敢認。
她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黎煙煙。
當年十四歲的黎煙煙,便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一眼就能看出將來長大了是個美人胚子。
那時候,她就知道,這女孩子隻怕是專門吸引男人的妖精。
對黎煙煙非常不喜。
沒想到,十年過去了,哪怕黎煙煙臉上纏著這樣粗鄙難看的醫用紗布,卻依舊不損半分清豔的氣質。
“沒錯,她就是我的大孫女煙煙。”
黎老太太並不知道阮玉、黎萱兒事先說過壞話。
黎老太太樂嗬嗬地,把黎煙煙推出來。
“我們煙煙自小不在海城,趁著這個機會,我把她帶出來讓各位見見。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還請看在煙煙如今身份不同的份上,放下舊怨。”
黎老太太存了別的心思。
今天,除了幫黎萱兒跟顧家二少爺說親事外。
便要將黎煙煙,也推到海城的上流社交圈裏。
再怎麼說,黎煙煙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是寒家的大少奶奶,就是顧家也要給幾分薄麵。
“嗬,原來還真是黎煙煙!”
誰知,黎老太太話音剛落,顧夫人就毫不留情地譏諷起來。
“死老太婆你打的好算盤呀......趁著我們顧家擺大壽,就把黎煙煙這個千刀萬剮的害人精,帶來我們顧家!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想咒死我們顧家是不是!!!”
顧家和黎家之間的陳年舊怨。
外人不知道,難道黎家人還不知道嗎?!
顧家人有多恨黎煙煙,黎老太太應該清清楚楚。
但這個老東西,卻把黎煙煙帶來了顧老太太的壽宴上!!!
黎老太太連忙解釋:“這件事是誤會,我們煙煙現在已經是......”
“呸,少廢話!我們這裏不歡迎黎煙煙!”
琴瑞華眯起眼,惡狠狠地瞪向黎煙煙。
“來人,把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給我趕出去!我們顧家不歡迎這種人!”
周圍顧家的保鏢,全都虎視眈眈瞪著黎煙煙。
隻聽顧夫人一聲令下,立刻就要衝上去押住黎煙煙。
“等一下。”就在這時,黎煙煙清脆而淡然的聲音,卻響起。
她沒有露出一絲慌張膽怯,反而大大方方往前一步,走到顧夫人麵前。
黎煙煙麵紗下的雙眼,嬌豔清麗,無波無瀾。
“你不能趕我走。”她看著憤恨不平的顧夫人,一字一句說。
顧夫人臉上露出猙獰張狂的笑。
“哈,笑話,我憑什麼不能!這裏是我顧家的宴會,我想趕誰走就趕走。你們,還不動手!把這個小賤人掃把星,給我趕出去!!!”
顧家的保鏢們見狀,正要一擁而上。
“放肆——”
誰知,黎煙煙卻沉下臉,拿出一樣東西。
“這是顧家親自派人送去寒家的請柬。我看今天,誰敢動我!”
“寒家的請柬???”
“她手裏怎麼會有寒家的請柬!!!”
周圍的賓客,紛紛發出驚訝的呼聲。
黎煙煙嫁給寒蒼言這件事,在海城還沒有被太多人知曉。
在這海城,有資格踏進寒園參加黎煙煙和寒蒼言婚宴的賓客,本就沒有幾個。
再加上阮玉一直對外刻意打壓消息,以及寒家對這件事的低調處理。
以至於到現在,除了像顧鬱這樣一直在暗地裏刻意留意黎煙煙動向的人,根本沒有幾人知道黎煙煙和寒家的關係。
顧夫人驚詫地瞪大雙眼,聲音尖銳地質問:“你怎麼會有寒家的請柬!小賤人,你說,這是你從哪裏偷來的!?”
雖然顧家和寒家向來不親近,但寒家作為四大世家之首的存在,當然會讓顧家忌憚。
但顧夫人根本沒有把黎煙煙這個賤丫頭,和寒家聯係起來。
而是篤定,這張請柬是黎煙煙用不正當的手段得來的。
一定是這個不要臉的賤丫頭偷來的!!!
“顧夫人,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但你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張請柬而已,我犯不著去偷。這張請柬,是你們顧家親自派人送到我手裏的。”
“你——不可能!我們顧家怎麼可能把給寒家的請柬,送到你手上!就算要送,我們也是送到寒......寒......”
顧夫人說到這,突然臉色大變。
她抬起眼,不可思議地瞪向黎煙煙。
隻見黎煙煙那張裹著紗布,看不見神色的臉上,漂亮紅潤的唇形卻了勾起露出笑容。
琴瑞華尖聲大叫:“你跟寒家什麼關係!!!“
顧夫人突然反應過來,雙眼瞪得血都快滴下來。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可是她卻不敢再想。
她恨透了黎煙煙,呲目欲裂,恨不得上去撕了黎煙煙那帶笑的嘴角。
黎煙煙唇角的笑,卻更深了:“沒什麼特別的關係。隻不過我家老公,恰好叫——寒、蒼、言。”
“什麼!!!???“
“她說的寒蒼言,是那個寒蒼言嗎?!”
“她居然嫁給了寒家那個天煞孤星、病入膏肓的廢物大少爺!!!”
“天啊,怎麼可能!聽說寒大少已經克死了一個妻子,兩任未婚妻。隻要是女人嫁給他,就會不得好死,沒多久便斃命。如果她真的嫁給了寒大少,她怎麼能......”
周圍賓客,忍不住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
人人臉上都寫滿了驚恐、愕然、不敢置信。
顧鬱身邊的吳雪漫,眼底同樣充滿錯愕,但這份錯愕中卻有更多的惶恐、妒忌。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她以為有了十年前那件事,黎煙煙就再也不能回來了......
她以為自己已經成功把黎煙煙趕出海城的上層交際圈,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黎煙煙這個賤人過了十年,還能爬回來!
為什麼她還能幸運的嫁進寒家!
哪怕嫁給了寒家那個廢物大少爺,她都沒有被克死!
她的命,就那麼硬嗎!!!
吳雪漫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十指指甲恨不得摳進掌心,挖出血來。
她臉上隻有驚訝不已的神情,和旁人沒什麼兩樣。
但她的眼底卻深藏怨毒的氣息,就像淬了毒的毒蛇,死死鎖定著黎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