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君的決定,最高興的莫過於賀小少爺。
“哈哈,算你有眼光。”賀子靑大手一揮,“走,小爺帶你掙大錢去。”
拍攝分成三組,三名少年分開行動。
打聽清楚地點後,賀子靑領著秦君直奔目的地。
原石市場在城東,比鄰菜市場,看上去並不神秘高檔,走進去後人潮更是摩肩接踵,四處叫賣吆喝聲熱鬧非常。
賀子靑走沒多久就被一個攤主拉住介紹。
“您放心,買我家的石頭保你絕對開出綠,一刀下去從此暴富,天價翡翠不在話下。”
攤主吹得天花亂墜,秦君一聽就覺得沒譜,幹脆自己先去幾家攤子看看情況。
她看了好幾家,都沒發現發光的石頭,甚至有些開出翡翠的石頭,她也嘗試去摸了一下,結果也是毫無反應。
一圈逛下來,終於確定翡翠中並不具備她能吸收的異能。
她轉過頭剛要找賀子靑,卻發現對方喪著臉,正蹲在角落裏。
“黑小子。”她一走過去,少年立馬帶著哭腔哀嚎,“我破產了!”
秦君掃了一眼少年腳下堆滿的石頭,心下了然,這貨是被攤主坑了。
“走吧。”畢竟買賣自由,秦君也沒權利幹涉雙方交易,於是調頭率先走出市場。
賀子靑跟在後頭,無精打采,走著走著才發現方向不對,“咱們這是去哪兒,不回去嗎?”
由於任務失敗,節目組已經提前結束拍攝離開了。
“不回。”秦君淡淡應著,腳下拐彎走到另一條巷子入口。
瞬間,又是另一番熱鬧的市場景象。
“這裏是......古玩市場?”賀子靑瞅瞅四周,頓時恍然大悟,“你是想來這裏碰碰運氣?誒,要不算了吧,你看我剛剛輸得多慘,撿漏這玩意沒那麼容易,石頭還能靠蒙,古董可是要眼力的。”
若說神仙難斷玉,那古董市場的作假就能讓神仙都懵逼。
但秦君主意已定便無人能更改。
賀子靑無奈,也隻能從旁給她介紹一二,偶爾有攤主介紹,他都要搶先出去打假。
“這唐慧宗字帖不正,落款方式就不對。”
“佛頭絕對不能買,裏邊摻假的最多。”
......一路過去,賀少爺憑著自己的嘴簡直是人憎狗嫌。
兩人最後來到一個字畫攤,秦君逐一梭巡過去,隨後在一副鄭板橋的風景畫前駐足。
“誒,這裏也有鄭板橋,他的畫都要全國連鎖了吧。”賀子靑看身邊少年瞧得認真,趕緊拽了她一把,“你別犯傻,節目組那點錢留著花,也好過來這裏做貢獻。”
他雖然行事無忌,但也不是沒良心。
少年家境那麼淒慘,不好再被他坑著走。
攤主從畫紙後走出來,臉色黑成鍋底,顯然剛才那話全當著人家的麵說了。
“要買就買,不買就走開,瞎比比什麼,一個兩個真當自己是大爺了,也不看看這裏是誰的地盤,小心揍你。”他拎出一個蒼蠅拍,趕蒼蠅似地把兩人拍開,阻止他們靠近。
賀子靑一個不慎差點遭殃,縮著手嘀咕,“不就說一句嘛。”
秦君無奈,剛剛她隻差伸手就能碰到那副畫,現下被隔離了,倒是不得不買了。
於是上前一步,她禮貌道:“老板,我想要那副畫。”
她問得直接。
可惜穿著太多寒酸,攤主一點顧客至上的理念也沒,斜著眼上下打量她一遍後比了個手指,“八百塊,想要就取走。”
前邊有一個老頭問價,他開了一千。
這種小本生意通常也是看碟下菜,他對麵前少年的低價是三百塊。
豈料。
“好。”秦君點頭,沒有一點猶豫。
攤主反倒愣了好一會,旋即才綻開笑臉,熱情得像看見親爹,“這位小兄弟真有眼光,我這裏的畫那都是祖傳寶貝,一看您就是個識貨的,這幅鄭板橋童叟無欺,保真。”
邊說,他邊手腳麻利地打包,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動作迅速得生怕秦君反悔似的。
秦君沒要包裝盒,直接把畫接過去,入手的時候卻覺得有些奇怪。
賀子靑瞧她還在研究,氣得咬牙跺腳,“我去,就一回神的功夫你就讓人宰了,你這凱子程度比我還深啊。”
秦君卻沒理由他的抓狂,抓著畫繼續在攤位上閑逛。
店鋪裏倒是真跡多,但她沒有錢,隻能隨大流在批發贗品的小攤撿漏。
賀子靑念叨了一路,口水都磨幹了也沒說動秦君把東西還回去,不由有些泄氣,正想拽著人回去時,餘光突然瞥見剛剛光顧的攤位起了騷亂。
眼珠子一轉,他碰了碰秦君,“走,咱們去看熱鬧。”
他本意是想過去看攤主被扒皮,好讓身邊單純死心眼的少年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可靠近才發現,事情並非如此。
“我說了,那副鄭板橋待會回來取的。”一個年輕男子拉著攤主滿臉焦急。
“你又沒給錢,哪知道你來不來。”攤主抽回胳膊,也是莫名其妙,剛就是以為這人放鴿子,所以他才對後邊評頭論足的秦君二人態度格外惡劣,沒曾想這人還真找回來了。他想到什麼,臉色微微一變,忙問道:“怎麼,那幅鄭板橋,是真的?”
年輕男子沒工夫搭理他,扭過頭對身後一名老者道歉,“莊老,是我不好,畫讓人買走了。”
老者聞言也是斂眉,顯然很是惋惜,思索幾秒後徐徐邁出步子,衝攤主道:“可以請問買走那副畫的人姓氏名誰,或者長什麼模樣嗎?”
攤主一見老者的穿著打扮,態度立馬也恭敬起來,一五一十回答,“隻是兩個半大孩子,其中一個看起來是個窮苦人家,他交易得很爽快,所以我也沒問名字。”
想想那幅鄭板橋有可能是真跡,而自己隻賣了八百塊,他頓時心痛到滴血。
側頭正要偷偷抹淚之際,忽然掃見人群裏一抹身影,攤主立馬抬頭大喊:“就是他!就是他買走了我的畫!”
秦君見被點了名,也幹脆大大方方走出去。
剛才的年輕男人一見他手裏的卷軸,也立馬跟老者低聲道:“莊老,沒錯,就是那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