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開學第一天就是考試，這已經是慣例。

　　因此孫亮才一大清早來學校等著秦君，可萬萬沒想到，秦君竟然反抗了他。

　　鈴鈴鈴。

　　上課鈴打響，試卷開始從頭發到末尾。

　　秦君領到試卷時還被前桌瞪了一眼，警告道：“離我遠點，災星，敢偷看我答案，我就告訴老師。”

　　 她神情淡淡撇那女生一眼，大抵明白對方是喜歡孫亮才格外氣憤。

　　但是，“不至於。”

　　女生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她幽幽補充道：“你不如我。”

　　秦君陳述事實，語氣稀鬆平常，可落在女生耳中卻刺得她幾乎吐血。

　　“你等著！”她憤憤咬牙，回頭狠狠在試卷上刻下自己的名字，想著待會就告狀秦君作弊，誣告又怎麼樣，總之不能讓秦君囂張。

　　隨堂測試隻有半小時，後邊自習，老師會當堂批改就著下節課講解。

　　分數出來正好卡在下課的節點。

　　倒數第二排的女生走上講台，壓低聲音滿臉的委屈，“老師，秦君作弊，他偷看我答案。”

　　老師認出這女生，成績也是班級前列，頓時臉色陰沉下來，起身就喝道：“秦君，你給我站起來！”

　　正在看書的秦君抬眸，瞥見那女生，心下微沉。

　　桌椅挪動，發出刺啦聲，在眾人側目的看戲眼神中，她站了起來。

　　“站好！”老師毫不客氣，讓女生回座位後勉強收了火氣，“待會再收拾你。”

　　秦君靠著牆壁，清冽的瞳孔注視著前排的女生，看不見半分情緒。

　　 老師索性拖堂，把姓名一欄亮出來統計分數，她挑出幾張卷子，“這裏幾張是高分的，待會當成範本講，尤其是這張解題思路跟答題格式，希望大家都好好學習。”

　　她拿出其中一張卷子，眉眼間掩飾不住的滿意。

　　台下登時有人起哄。

　　“老師，那卷子肯定是班長的吧。”

　　“廢話，除了班長誰的卷麵能那麼幹淨。”

　　 眾人嬉笑，老師也因為班級有好苗子心情不錯沒出聲責怪，她讚許地往孫亮的方向投去一眼，卻發現對方臉色發白。

　　班主任笑了笑安慰道：“難得看班長有些緊張，我就不兜圈子了，這張卷子是滿分，名字是......”

　　她翻過卷子，看到姓名欄的時候，聲音陡然卡住。

　　許久，台下才聽到後麵的結果。

　　“......秦君。”

　　嗯？

　　教室裏也陷入刹那的寂靜，旋即猶如冷水入油鍋瞬間炸開。

　　“怎麼可能，剛剛小梅不是說他偷看卷子嗎，小梅也滿分了？那班長呢，班長是多少分？”

　　班主任也正在查卷子。

　　她把遮住姓名的夾子拿開，先翻了翻告狀女生的卷子，看了分數。

　　“劉小梅。”老師念出她的名字，緊隨其後就是一個數字，“90分。”

　　百分製的卷子，這個分數並不低，甚至可以說是名列前茅，可要跟滿分的秦君比起來就顯然不夠看了。

　　這種情況下，狀告秦君抄襲？

　　 一看就是撒謊。

　　劉小梅自秦君分數出來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完了。

　　 在老師跟全班同學的注視下臉色漲得通紅，在眼眶裏的淚水即將掉落前，她終於掩麵跑了出去。

　　老師恨鐵不成鋼，一點去追的意思都沒有，扭過頭對上後排秦君的視線。

　　“......”

　　她也很想出去待會兒。

　　但總歸課堂還在繼續，她隻能尷尬地低咳兩聲，“好了，既然是誤會，秦君就坐回去吧。”

　　豈料秦君卻站定不動，薄薄的眼皮一掀，聲音淺淡，“老師還是一次性看完再說吧。”

　　看什麼？

　　老師後知後覺才記起上節課的事，不禁騎虎難下，心底又急又氣，“不過是一次滿分，有什麼好驕傲自滿的，你看看班長，他學習不比你差，人還謙虛，你既然是滿分，他肯定也是接近的。”

　　說著，老師低頭翻找卷子。

　　可是當她那堆高分卷翻完也沒找著孫亮，初時她還以為自己翻漏了，又調頭查了兩遍。

　　“難不成是漏掉了......”她暗自嘀咕，拿起手邊那堆低分卷，這回真找著孫亮。

　　然而低頭一統計分數，當場臉就綠了。

　 “怎麼樣啊，老師，是不是也滿分？”底下學生等的不耐煩，開始催促。

　　他們迫不及待想將秦君趕出班級，痛打落水狗。

　　而此時的孫亮也是眼中滿懷希冀，緊緊盯著講台，直到老師抬頭朝這邊望過來。

　　“班長今天是不是......狀態不好？”她還不忘關切詢問。

　　孫亮一怔，驀地心下一沉。

　　台底下眾人更加鬧哄哄，“老師，到底多少分，趕緊公布了，差一分半分的也說明白不了什麼的。”

　　他們隻當所謂狀態不好發揮失常最多的也就一兩分的失誤。

　　可當班主任將那卷麵鮮紅的數字亮出來時，眾人卻齊齊愣住了。

　　56分。

　　孫亮名字旁邊的分數，竟然是56？！

　　“不可能吧，是不是判錯了，班長怎麼會連及格線都沒達到。”

　　比起維護自己疼愛的學生，老師更加不能容忍別人質疑自己的專業性。

　　“吵什麼吵，卷子有沒有看錯我會不知道嗎？”她望向孫亮，目光如炬，“班長，你解釋一下。”

　　為什麼分數會這麼低。

　　“老師，我，我......”孫亮站起來，眼神有些閃躲，最後支支吾吾道：“我頭暈。”

　　身體原因，偶爾一次可以理解。

　　老師點點頭，“要是不舒服的話......”

　　她說到一半，教室後頭突然有了動靜。

　　孫亮回頭，看到秦君拿起書包，徑直穿過他走到講台前，將一本練習冊交上去，聲音很冷很淡，“我不念了。”

　　丟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老師一愣，繼而惱火至極，可惜訓斥對象已經出了門，她隻能憋著氣隨意翻了兩下冊子，結果翻了兩頁便張大了嘴。

　　孫亮不是說秦君從不做作業的嗎？

　　可手底下的這本練習冊不僅答案工整，整潔幹淨，正確率還很驚人。

　　她猛地意識到什麼，埋頭去翻找作業堆，抽出孫亮那本練習冊，打開一看，雖然字跡也對仗工整，但錯誤卻很多， 遠沒有其他老師誇獎的那麼好。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關於孫亮跟秦君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