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輸了,卻從未料到自己會輸的這麼徹底。
他知道什麼都不如言澈,除了夏清歡對自己的愛。
可這一次,夏寒川連他最重要的東西全都失去了!
眼睜睜看著言澈和夏清歡離去後,他一人在蕭瑟秋風中站了許久許久,最終才回到了他如今這個所謂的“家”。
他依舊是那個謙謙公子,出院之後,對吳家人恭恭敬敬,完全沒有任何怨恨。
這群人氣也出了,加上忌憚夏清歡和言撤,終究沒多說什麼,隻是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不過夏寒川也不在意。
與這群“家人”假惺惺的吃過晚飯後,他就回到了他和吳美衍的房間。
吳家是庭院式的設計,他和無吳美衍住的地方,更相當於是這裏麵其中的獨棟。
這裏很大,大到甚至有一個單獨的酒窖。
今日所發生的一幕幕,不停地回現在他的眼前,令他痛苦而又無奈。
於是舉杯消愁,希望能夠化解這份難過。
一杯接著一杯,醇香的紅酒像是水一樣,被他灌進喉嚨。
可為什麼酒也喝了,心頭的愁緒卻並沒有化開呢?
“清歡......為什麼......”
嘴裏喃喃自語,吳美衍回到房間裏,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夏寒川坐在地麵上,平日裏筆挺的西裝,此刻變得皺皺巴巴,身旁倒了數個空酒瓶,他甚至不再使用杯子,直接拿起瓶子就往嘴裏灌。
“寒川!”
吳美衍心中一驚,連忙跑到他身邊,想要將酒瓶從他手中奪下來。
“寒川,你不能再喝了,再這麼喝下去,你會有危險的!”
“別管我。”
夏寒川淡淡搖頭,眼神迷茫。
吳美衍的淚緩緩流下,“寒川,不要這樣好不好,你不心疼你自己,還有別人心疼你呢!”
其實當初她和夏寒川結婚時,吳文並不同意。
老一輩的人,看得出年輕人的秉性如何。
或許夏寒川卻有能力,可是他的興趣太大,太過於膨脹,以至於他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這樣的人,如果厲害的話會很厲害,可如果有朝一日迷失了心性,他就會變得格外危險。
更何況,他還與他沒有血緣關係,卻從小一同長大的妹妹夏清歡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
無論是哪一點,都足夠致命。
可吳美衍自從在一場酒會上看到夏寒川的第一眼,那樣溫柔的眼神,那樣柔和的話語。
他對著自己開口,讚歎她今天穿的白色禮服,真是稱極了她的眼睛時,她就徹底淪陷了。
吳美衍知道,這一生非這個男人,她不會再嫁給任何人。
哪怕知曉他可能並不愛自己,可她相信自己會成為那個特殊的人。
總有一天,夏寒川會意識到自己的好,而不是夏清歡。
夏清歡已經嫁人了,他們之間沒有可能了。
“寒川,不要再喝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再喝了,你這樣傷害自己,我也很心疼!”
她哭著,聲音沙啞,不停的搖晃著夏寒川。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不要再為她傷心了好不好,你已經娶了我,我才是你的妻子呀。”
“如果你不愛我,你為什麼要答應我,你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夏寒川眼神迷糊,不複往日的溫柔,他像是個迷路了的孩子,根本找不到方向和出口。
直到吳美衍伸手,想要將酒瓶從她的手中奪過來,手腕處散發的香氣,讓夏寒川的心猛然塌陷。
他放下手中的酒瓶,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兩人雙雙摔倒在軟軟的地毯上。
忽然間的靠近,讓吳美衍呼吸一滯。
要知道,雖然她已經和夏寒川結婚了,可兩人並沒有夫妻之實。
起初是因為夏清歡大鬧她的婚禮,吳美衍過於憤怒,所以拒絕和夏寒川之間的親近。
後來夏寒川被父親暴打,住進了醫院,再到如今,她們一直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無法與對方親近。
酒氣灑在耳畔,吳美衍卻並不覺得嫌棄,臉更是微微紅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如果是寒川,哪怕他現在愛的不是自己,她也願意接受。
因為是他,他一定會很溫柔。
下一刻,蝕骨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了脖頸。
吳美衍抓緊了夏寒川的衣服,心中既害怕,卻又帶有莫名其妙的期待,不知道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
可隻要是和夏寒川在一起,什麼她都願意,什麼她也都想接受。
“寒川,抱緊我......”
她忍不住呢喃開口,化被動為主動,想要去迎接這一切。
“清歡......”
然而,所有的動作都隨著這兩個字而停滯。
她剛才......聽到了什麼?
“清歡,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真的喜歡你,我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羞辱與憤怒如潮水般撲麵而來,吳美衍怎麼都沒料到,在這一刻,他會呼喊出夏清歡的名字,會說出這樣一席話!
那她算什麼?
她明明是被明媒正娶的妻子,到底算得上是什麼?!
吻還在繼續,卻不再像剛才那般讓她意亂神迷,越是親近,吳美衍越是覺得惡心。
到最後,甚至不顧一切的推開了夏寒川。
“放開我!”
她哭著,淚流滿臉,“看清楚,我是吳美衍,我是吳家最受寵愛的女兒,我不是什麼孤兒夏清歡!”
可夏寒川已經醉了,他哪裏分得清這麼多,嘴裏依舊喃喃著清歡,清歡......
兩個字簡直如同魔咒,讓吳美衍快要發瘋,她捂住腦袋,痛苦的嘶吼著。
實在是受不了了,便赤著腳衝出了屬於他們的“家”。
如果,如果沒聽見這個名字,她還能選擇接受。
可聽見了,她又怎麼甘心心甘情願做一個任人發泄的替身,憑什麼!
哭著踏在青石路板上,淚水模糊了雙眼,吳美衍並未曾看見,朝著她迎麵走來的人,究竟是誰。
“什麼事,值得你這麼慌慌張張,連衣服都不穿好,到底怎麼了!”
哭泣之間,嚴厲的話語自頭頂響起,吳美衍的肩頭被一隻大手牢牢穩住。
她抬頭,哪怕淚眼模糊,卻依舊看得清一張分外嚴肅的臉。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