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笑意的抬起頭,秋季生與言澈那幾乎要殺人的眼睛相接觸。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別這麼在意!”
“我沒功夫給你開玩笑,她發著高燒,可能是傷口感染了,快幫她看看!”
言澈話語冰冷,秋季生撇撇嘴,隻能上前查看夏清歡的症狀。
他雖然喝的半醉,可酒量一向很好,這一點還算不上什麼。
很快,他就確定了原因。
“你猜對了,傷口感染了,不過不是什麼大事,我之前在你家放過一個藥箱,裏麵第三層的藥,給她吃了就好。”
“就這麼簡單?”
言澈皺眉,有些疑惑。
秋季生則是笑容滿麵的點點頭,“嗯,就是這麼簡單!”
話雖如此,心裏卻充滿了埋怨。
秋季生和言澈是多年的老友了,家裏是開私人醫院的。
對於夏清歡,他一向喜歡不起來,奈何言澈卻把她當成寶一樣護著。
本以為大半夜喊自己過來,是有什麼要事商量,原來隻是為了給這女人治病?!
要是什麼大病也就算了,不過就是傷口感染而發燒,這麼點破事,居然還需要他親自來動手!
“言澈,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下次再因為這點破事把我叫過來,擾了我喝酒的雅興,我可饒不了你!”
言澈不屑輕嗤一聲,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裏。
下次還有這種情況,他還是會叫秋季生過來!
於是徑直走向書房,又拿了藥回來,接了杯溫開水喂給夏清歡,看著她吃下去之後,才終於放心了。
“接下來沒事了吧,那我就回去找那幾個妹妹了,正和她們玩的開心呢,你非把我叫到這裏來!”
言澈瞥了他一眼,“你好歹是個醫生,整天出去喝酒,也不怕哪一天喝出事來。”
“得了,把你老父親的角色留給夏清歡吧,我就不需要了,沒事我就走了!”
說著,擺擺手馬上就要離開。
“哥哥......”
夏清歡突然開口,在睡夢中呢喃的兩個字,卻讓屋裏的溫度瞬間降低。
“不要走哥哥,不要離開我,你不要走......”
她呼喊著,哭泣著,似乎看見了夢中最為殘酷的景象,言澈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麵色一片凝重。
秋季生也不再像方才一樣吊兒郎當,臉上帶著嚴肅。
“我說言澈,你到底還要守著這個白眼狼多久,你明知道她不愛你,為什麼非要把她留在你身邊?”
“你覺得,你們真的會有好結果嗎?”
言澈薄唇緊抿,墨黑色的瞳仁中暗光浮動。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你們無關,任何結果我都能承受。”
秋季生微愣,繼而輕笑著點點頭。
“是啊,當然要你自己承受,因為最傷心的人是你,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夏清歡依舊在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鵝毛枕頭上,暈染出一大片水漬。
言澈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劃過她臉上的淚,夏清歡就像小動物似的貼上了他的手,貪戀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
她真的好冷。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
秋季生看不下去了,言澈在商場上殺伐果斷,雷厲風行,可偏偏卻栽在了夏清歡這個白眼狼的手裏。
別人不知,他身為言澈最好的朋友,還能不知曉夏清歡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眼裏,什麼時候有過言澈?
讓大家趨之若鶩,幾乎是梧桐市太子爺的言澈,在她眼裏,或許連掉在地上的一塊抹布都不如。
她所在乎的,隻有那個把她賣給了言澈的偽君子,夏寒川。
“你想怎麼樣我都無所謂,但是我看不下去了,我馬上就走,你最好自己想清楚。”
這一次,言澈沒有阻攔他,淡淡點了點頭,甚至不忘囑咐一句。
“今天你聽到的,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爺爺他們。”
“你是不是當我傻呀!”
秋季生無奈地罵了一句,揉了揉有些散亂的頭發,“那我就先走了,白眼狼雖然吃了藥,但發熱一時半會不會退。”
“有辦法的話,先讓她的體溫降下來!”
說完,果然一點留念都沒有,秋季生轉身就走,離開了這個讓他覺得逼仄的地方。
言澈又一次伸手摸向夏清歡額頭,如他所想,滾燙依舊。
張起秋季生方才說的話,他沒多想,立刻起身,淡漠的盯著夏清歡的睡顏,慢條斯理地脫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件接著一件,直到全部脫光,轉身走進了浴室。
沒有一絲熱氣升騰而起,冰涼的水滴砸在言澈的身上,如今雖然不是寒冬臘月,可刺骨的冷依舊讓人難以忍受。
他雙眼緊閉,雙手支撐在牆麵,拚盡全力忍受著這股冰冷。
良久良久,直到身體也冷透了,他才關上閥門,從浴室中走出來。
看著夏清歡依舊通紅的小臉,忍不住歎了口氣,掀起被窩,隨即鑽了進去。
感受到身旁的冰涼,夏清歡忍不住朝那邊靠了靠,剛好撞在了言澈的懷中。
帶著清香的發絲散落在言澈鼻尖,突然間的投懷送抱讓他有些意想不到,可臉上終究帶著一抹溺寵的笑。
果然,無論何時,隻要夏清歡可愛一點,聽話一點。就算心中有再多怒氣,他也沒有辦法發泄出來。
騰出手繞過她的後背,隨即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言澈忽然覺得,剛才所忍受的那些寒冷似乎都值得了。
隻要是為了她,什麼都值得。
直到第二天清晨,晨曦灑在床畔,落在夏清歡微微跳躍的睫毛上,讓她忍不住睜開雙眼。
窗外的好景色讓她剛醒來的心情很不錯,支撐著身體想要從床上坐起時,卻發現頭依舊昏沉。
她這才想起,自己昨天好像就強撐著不舒服,去給言澈送牛奶。
至於回來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敲了敲腦袋,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隻記得她又冷又熱的時候,突然間摸到了一個像是冰塊的東西,然後一切都慢慢趨於沉寂。
思慮之際,門突然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