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蘭歡一聲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見眾人望過來,那女人一臉委屈,“我,我不是故意的……”
蘭歡臉色難看,此刻她隻覺得連空氣都是肮臟的,指尖不停地顫抖。
她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這是蘭歡唯一的念頭。
蘭歡抬步要走,可她的裙子又長又大,她根本看不清腳下的路。
也不知道是有人伸了腿還是蘭歡沒注意踢到什麼東西,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就跌坐了下去,連帶著她那副眼鏡也一下子掉了出去。
蘭歡下意識閉上眼睛,但她聽到旁邊有人拾起了她眼鏡的聲音,當下臉色難看起來,冷聲喝問:
“誰拿了我的眼鏡!”
自然是沒有人應聲的。
能來這個宴會的都非富即貴,蘭歡如今在所有人眼裏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誰會為了她去得罪在場的其他人?
別說方才白總跟蘭歡談過後臉色難看地回來,一看就是跟蘭歡鬧了不愉快,而且拿了她眼鏡的還是徐二小姐,這些人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蘭歡握緊拳,她不能睜眼,又不能自己摸索著出門。
地板是臟的,可她如果站起來撞到人隻會更臟。
她再度出聲:“誰拿了我的眼鏡,滾出來!手這麼賤亂拿人東西?這麼沒教養的東西好意思在別人的宴會上丟人現眼?”
所有人都知道,蘭大小姐的嘴巴那是淬了毒的刀子,刀刀致命。
徐輕染捏著自己手裏的眼鏡,又看著一直閉著眼睛的蘭歡,她以為蘭歡戴這副眼鏡隻是耍帥,可蘭歡此刻的表現……
她的眼睛怎麼了嗎?
正猶豫著要不要把眼鏡還回去,旁邊卻有一個人一把將她手裏的眼鏡搶了過去!
徐輕染頭一次對蘭歡以外的人冷了臉,“秦旭你做什麼?!”
秦旭完全不理會徐輕染,反倒是甩著那副眼鏡朝蘭歡陰沉地笑:
“蘭大小姐,你的眼鏡在我這裏,你求我啊,說不定我就還你了呢?”
又是秦旭?
“秦旭,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不是很明白嗎?我想要你啊,蘭大小姐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答應嫁給我,我就把眼鏡還你,然後帶你回家。”
秦旭明顯是看出了蘭歡的失常,跟徐輕染一樣,他以為蘭歡的眼睛出了問題,沒了眼鏡就看不見。
雖然他目前的行為卑鄙又無恥,可蘭歡幾次三番下他的麵子,這口惡氣不出,難消他心頭之恨!
蘭歡咬著牙,她現在惡心又絕望。
遲亦,遲亦為什麼還不來?
……
宴會的角落。
白依淺看著身側的男人,“聽說你借了一百二十億給她。”
“嗯。”
遲亦漫不經心地應著,手裏捏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晃,液體在燈光的折射下顏色愈發鮮豔和通透。
多美的顏色,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
“為什麼?”
遲亦淡淡瞥了白依淺一眼,那是與在蘭歡麵前的溫和全然不同的冷漠。
“依淺,你問太多了。”
白依淺閉了閉眼,她知道,他生氣了。
她看了一眼那邊跌坐在地上的蘭歡,“你不去救她?”
遲亦的喝了一口酒,表情柔和了下來,望著蘭歡的方向,那目光是白依淺從沒有見過的癡迷。
但他卻在說:
“還不是時候。”
他要蘭歡依賴他,隻有救命稻草,是沒有人可以拒絕的依賴。
他要當她的救命稻草。
他瞞住幫蘭歡還款的事實,放掉那個傭人縱容她給白依淺通風報信,甚至明知道白依淺喜歡他把他和蘭歡的關係說得那麼曖昧,都是為了眼前發生的那一切。
可是,還不夠。
他此刻出現,蘭歡隻會感激,不會接受他的觸碰,他要這些人,把蘭歡逼到絕境。
才想這裏,就聽那邊人群傳來驚呼:
“蘭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