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場地在白家,宅子是很氣派的古典園林風。
此刻蘭歡就和白依淺站在池邊,蘭歡的裙子是抹胸,肩膀和雙臂白嫩的皮膚都露在空氣裏,隻有手上是一雙萬年不變的白手套。
白依淺想了想把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遞到蘭歡跟前,“披上吧,別著涼了。”
蘭歡下意識後退一步,退完才意識到這個動作過於不禮貌了,歉意道:
“我沒關係。”
白依淺眯了眸,但是麵色如常地收回自己的衣服,“那行,那我長話短說,蘭小姐,你喜歡遲亦嗎?”
蘭歡一愣,隨即皺眉,“白小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聽說你現在住在遲家。”
“哦,因為我跟遲亦借了一百二十億。”
“嗯?”
“他怕我跑了所以讓我住他眼皮子底下好看著我,有什麼問題?”
一百二十億說借就借?!
白依淺眉心緊蹙,可是遲亦如果已經替蘭家還了欠款,為什麼外麵一點風聲都沒有?
還有方才蘭歡被眾人羞辱,那男人分明就在,為什麼一聲不吭?
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為什麼借給你?”白依淺盯著蘭歡。
蘭歡好笑,“借錢還需要理由?當然是他有錢啊。”
蘭歡並不想暴露自己在遲亦那裏接受治療。
白依淺眯起眼睛打量蘭歡,“可一百二十億並不是個小數目……他喜歡你?”
蘭歡麵無表情,“這個問題白小姐要問的就應該是遲少了才對,喜不喜歡我是他的事情,是我能管的?”
大概是鮮少有人在白依淺跟前這麼囂張,她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沉默幾秒,她再度將手揣進褲兜,嗓音也冷了下來。
“我不管是他喜歡你還是你喜歡他,遲亦跟你不合適,希望蘭大小姐明白這一點。”
“哦。”
蘭歡表示她知道了。
白依淺更覺得她是在敷衍,冷臉轉身大步離開。
不管她有沒有聽進去,遲亦都不會是她的。
蘭歡低頭看了看時間,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遲亦還沒有來。
閉了閉眼,強忍著心頭的不適感,蘭歡邁步準備回到宴會。
遲亦說她必須要在人多的地方多走動才能克服心裏對人的排斥。
為了爸爸,她必須克服。
然而才走兩步,蘭歡麵前的路就被一隻手攔住。
蘭歡掀眸看向對方,嘴角似笑非笑:
“徐二小姐?”
徐輕染討厭死蘭歡這種目光了,她跺腳:
“蘭歡我都聽到了!你賤不賤啊一百二十億就把自己賣了?!”
蘭歡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她捏著自己耳朵,歪著腦袋看徐輕染:
“徐二小姐真該去看看耳朵了,什麼叫賣?我是借,借,懂嗎?”
“誰會平白無故借你一百二十億?你少蒙我!你就是下賤!”
蘭歡難得不雅地翻個白眼。
有些人自己心裏齷齪,怎麼解釋都是不會聽的,浪費口水。
“關你什麼事?”
徐輕染一噎,臉上清白變換,許久沒有吭聲。
蘭歡不想耽誤時間,會耽誤治療的。
“沒什麼事就讓開,徐輕染,你什麼德行你我都心知肚明,我這麼多年沒拆穿你是我懶得拆穿,你不會覺得我人有多美心就有多善吧?”
明目張膽的威脅。
徐輕染咬牙,“蘭歡你等著!我德行怎麼了?我倒要看看等你賤得沒人要的時候你還能不能在我麵前趾高氣揚!”
這幅模樣,哪裏是外界追捧的大家閨秀?
蘭歡嗤笑,對此不置可否。
見徐輕染跑開了,這才重回宴會廳。
然而她才剛一走進,就隻覺得手臂一涼。
一個女人握著酒杯,表麵驚慌卻眼含笑意地向她道歉,“不好意思蘭大小姐,我剛剛沒拿穩。”
是紅酒,好在蘭歡帶著墨鏡,顏色的影響並不大,但是酒水順著她的手臂滴落到了蓬蓬裙上,看起來頗為狼狽。
蘭歡指尖輕顫,她不停安慰自己,酒水這種東西不會有人把手伸進去,可是……如果對方喝過呢?
這個假設一旦在腦子裏成型,蘭歡就覺得前所未有的惡心,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
偏偏那女人還在朝她湊近:
“哎呀蘭大小姐你裙子臟了!我帶你去換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