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顯然刺激了陸曉涵。
狠狠咬了咬牙,捏緊手指,眼底閃過狠光。
就那樣不管不顧地倒下,眼見著就要倒在灑了雞湯的草地上,卻被莫深眼疾手快地撈起。
“曉涵?!”
莫深那眸底的慌亂,聲音裏的顫抖都讓秦湘晚很是難堪。
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了。
陸曉涵蒼白著臉頰,抬手無力地握著莫深的大手,“莫深哥哥,曉涵覺得好難受——你千萬不要責怪晚姐姐,她絕不是有意的!”
話一說完,竟然就暈了過去。
莫深將她抱起來,離開前的目光狠絕得讓秦湘晚通體冰涼,“若是陸曉涵有個萬一,你知道後果的!”
秦湘晚咬緊了嘴唇,看著莫深一步一步走遠,連著背影都寫滿了焦急。
渾身的力氣被抽離,秦湘晚終於跌倒在地上,癡癡地看著和她一般狼狽的保溫盒。
許久,笑著將雞肉和山藥撿起來撞進保溫盒。
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塵土,提著盒子,像來時那樣,走得悄無聲息。隻是沒了滿心期許,多了幾分蕭瑟的荒涼。
轉眼,寒冬已至。
秦湘晚算了算日子,距離她去莫家送雞湯,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
期間莫深沒有再出現,想來陸曉涵應該是沒什麼大礙吧?
不然莫深又怎麼會放過她呢?
這樣想著,扯開嘴角輕笑出聲。
明明,她才是莫深的妻子,她陸曉涵算個什麼東西?!
搖了搖頭,將腦子裏多餘的東西甩開,她現在主要的目的,是想辦法讓莫深高抬貴手,不敢有別的期待的。
夾著一塊魚肉,剛要往嘴裏送。
刺鼻的腥味瞬間充刺了鼻腔,惹得她胃裏一陣翻滾。
起身奔向洗手間,連帶著之前喝得素湯都吐了出來。
抬頭看著鏡子裏憋得通紅的臉,下一秒陡然蒼白下來。
她......
不可能的,就前陣子那樣的兩次,按理說是絕不可能的。
而且這麼久過去......這段時間忙著秦家的事情,現在想起來,好像例假確實兩個多月沒來了。
忍住猜測,迅速收拾好,她決定去醫院確認一下。
一小時後,秦湘晚捏著手裏顯陽性的報告單,有些發抖。
可心底裏湧出的歡喜,在即將占領大腦的時候,她又忽然想到,莫深知道了,會不會高興呢?
隨即肯定地搖頭,他怎麼會高興?
這個孩子,來得真的不是時候。
倒像是約束她的。
莫深不愛她,這個孩子的存在,隻會讓他對她更厭惡吧?
她永遠都不會忘了,莫深去秦家的時候,涼入骨髓的嘲諷,“嫁給我,你以為你能從這場商業聯姻中得到什麼?!”
“我從來沒以為這場商業聯姻我能得到什麼,也從不期望得到什麼。”
記憶中,她似乎是這麼回答的,可是有些話她沒有說,莫深不用知道,她也不用講明了。
出了醫院,打車徑直來到秦家。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處處透著主人的清雅。
上前敲門,差不多過了半晌,門才從裏麵打開。
“三小姐,您怎麼回來了?”張媽滿眼詫異。
秦湘晚滿眼帶笑,“我想爸爸了,所以就回來看看。”
張媽卻皺了皺眉,眼裏帶著疑惑,“老爺被警察帶走了,三小姐您怎麼,不知道嗎?”
“咣當”一聲,不知道什麼地方塌了。
秦湘晚此時滿腦子都是前段時間夢裏的場景,父親莫須有的私挪公款罪名,哥哥的強奸罪,以及,秦世成額頭正中央,那個森涼可怖的血窟窿......
院門不知什麼時候被關嚴,隻留下秦湘晚一個人,蒼白著臉色愣愣出神。
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些天,包括秦世成和秦少騰在內,都去過莫家,更多的是去她住的宅子。
得到的卻是怎樣的回複呢?
她更不知道的是,莫深下令讓兩座宅子的保鏢,謝絕了一切來訪,更是明令禁止秦家去打擾秦湘晚。說是秦湘晚本人的吩咐......
身形晃了晃,險些栽倒。
胳膊被人用力扶住,“秦家嫂子,怎麼,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
秦湘晚猛然回神,抬頭看去,竟然是莫林燁。
勉強彎起嘴角,略帶著謝意,同時後退兩步,“謝謝小叔子了。”
莫林燁卻隨著她的步子上前,並不著急放開秦湘晚的胳膊,緩緩抬起她的下巴,“哎呀,早就知道莫深藏著的秦家嫂子美得不可方物,如今好不容易見到,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啊!”
對於莫林燁,秦湘晚是不怎麼熟悉的,隻是聽說他為人放浪,十足的地痞性子。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嫂嫂,還不快放開!”
在莫深掌管莫氏集團後,將莫家旁係通通安排到外省的分公司。隻留了莫林燁這個同父異母的在本市。
他恨莫林燁,卻又欣賞他的能力。
莫林燁大笑出聲,鬆開了秦湘晚的胳膊,掃了身旁攀在他脖子上,戒備地望著秦湘晚的女人一眼,“滾!”
秦湘晚被這一聲嚇得愣了愣,莫林燁卻偏頭看向她,“小晚晚是不是覺得爺比莫深帥多了?”
半晌才回過神來的秦湘晚瞪了他一眼,扭頭抬腳就要走。
莫林燁側開一步攔下,垂眸看著她的臉,眼裏滿是可惜,“我那哥哥也太不知好歹,如果是我,這麼漂亮的妻子一定要捧在心尖兒上寵的。秦湘晚,你說是不是?”
抬手推開他,眸子裏滿滿的倔強,隻是與如土色般的麵容不符,“莫林燁,少管閑事!”
這麼久以來,他是第一個刨開她心底拚命隱藏的傷口,毫不顧忌地提及這件事的人。
怒視了他許久,踏著步子離開。
可心裏卻早沒有了平靜,她厭惡極了這樣的感覺,難受得就像隨時都要死去一樣。
剛回到景晨的宅子,很明顯地感覺到空氣裏的不同尋常。
目光一轉,果然看到沙發上多了道影子。
莫深背靠著沙發,正閉目假寐,看樣子來了許久。
他怎麼突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