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小子，賺大便宜了！”小個子搖搖頭，心有不甘。

不過，他在鬼市上轉了兩圈，挎包裏的東西都賣不掉，早就心慌了。

碰見葉天，兩人各取所需，這筆交易，兩不虧本。此前，葉天讀過金陵鑒寶大會的條例。獲得冠軍的寶物，能夠參加全國鑒寶大會。

如果找到血龍木的杖身，他就覺得，三件古埃及寶物，能在鑒寶大會上，力壓群雄，成為冠軍。

“老哥，這個玉球挺奇怪，你能說說來曆嗎？”

小個子收到一萬塊，心有不甘：“這玉球好好留著吧，它跟另外一件東西組合起來，才能價值連城。”

“那是什麼東西？”

葉天故作無知，讓對方放鬆警惕。

“你這人，根本不懂古玩，就是瞎買。算了算了，我們互相加個聯係方式，如果我有消息，就告訴你！”

兩人加了電話，小個子連歎三聲，轉身離去。

葉天受到鼓舞，第二次進入鬼市。

顧二爺非常重視鑒寶大會，葉天理解這一點，加快搜索進度。

在鬼市上撿漏，憑的是一雙慧眼和記憶力超強的大腦。不然，要麼找不到好東西，要麼找到的是贗品，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家打臉。

這次，葉天又找到一件東西，是一個樣式古舊的算盤。

算盤有修補過的痕跡，十幾根算盤珠的撐杆，全都是小葉紫檀製成。

攤主開價八千，旁邊圍著幾個人，正在研究算盤的價值。

葉天不看別的，隻看十幾根小葉紫檀的撐杆，就能同意攤主的定價，以這個價格拿下，絕對不會吃虧。

他擠進去，摸摸算盤珠，進一步確定，算盤價值絕對高於八千。

普通算盤珠是用化學材料製成，摸上去毫無冷熱感覺，一年四季，總是同一溫度。

如今，葉天摸到的，卻是溫潤清涼，似乎是玉石做成的。

他把算盤搬起來試了試，重量遠遠超過同類商品。

觸摸算盤邊框的時候，他也可以感受上麵的溫度，欣喜地發現，邊框應該是烏金、鐵樹之類材質構成。

“摸什麼摸？走開走開！”圍著地攤的幾個人瞪著葉天。

“這算盤我們要了，別碰了。”一個人陰陽怪氣地說。

攤主看看葉天：“八千塊，誰掏錢快，就給誰。”

曆史上，算盤藏寶的事，至少有百餘次例子。

葉天思忖：“檀木撐子、鐵樹邊框、玉石珠子......可惜，算盤上沒有銘文，不然，推斷出年代，就知道價格了。”

“老板，五千塊已經很高了，賣給我們吧。”圍著地攤的人，準備下手。

“八千，誰給錢馬上拿走。”地攤老板煩了。

本來，葉天還想砍價，看看那幾個人，索性放棄出聲砍價，直接跟老板交易，支付八千元以後，把算盤收入囊中。

如果僅僅從金錢上分析，他給出一個稍高的價格，迅速解決戰鬥，就為自己節約了時間，免得夜長夢多。

他把算盤放進挎包，不顧那些人仇視的眼神，泰然自若地離開。

很快，他就發現，那幾個人盯上了自己，無論快走慢走，這群人始終跟在後麵。

又一圈逛下來，他發現了一隻大肚子梅瓶，上麵的圖案相當高遠，畫的是深山古寺，寺僧三兩，到溪邊抬水。

梅瓶的高度為兩尺，上麵落了不少浮塵。

之所以相中梅瓶，就是因為這幅畫。

梅瓶報價三千，裏麵插著三支假花。

葉天砍價一刀，七百元成交，贈送那三支假花。

他心滿意足地離開鬼市，打車回二龍堂。

這些東西未必能夠進入鑒寶大會的參展序列，但已經算是成功“撿漏”，沒有辜負顧二爺的厚望。

他用柔軟的毛巾，把梅瓶擦拭幹淨，放在大廳的貨架上，然後打了一盆清水，把假花浸泡起來，然後用刷子反複搓洗，把假花上煙熏火燎的痕跡全都擦掉。

很快，假花泛起了金光，變成了三支“金花”。

這就是假花的本來麵目，放在外麵地攤上，誰都想不到，也看不透。

買花瓶送假花，理所應當。

這其實就是買櫝還珠寓言故事的翻版，人人以為他看上了梅瓶，結果，他看中的卻是這三支假花。

他把假花擦幹淨，燈光之下，每一片葉子都閃閃發光。

“沒想到，這種清代宮廷式樣的金花，在金陵出現了！”葉天感歎。

過去，同樣的金花全都收藏於博物院，很少外流。

公平估價，每一支金花價值十萬，總共三十萬，已經是葉天支付價格的四百倍。

就算今晚的鬼市之行，隻得到三支金花，也完全值了。

葉天不知疲倦，把玉蛇、小刀、法典找出來，在清水中輕輕衝洗，然後細細地擦拭。

這三件來自埃及帝王穀的寶貝，應該能在鑒寶大會上大放異彩。

至於那幅唐伯虎的仿畫和印章，都無所謂了，扔在一邊，暫不理會。

葉天心滿意足，躺下休息。

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自己成了鑒寶專家，無數人跟在後麵，喊著他的名字。

“我是鑒寶界‘五帝’之首——”他揚聲大叫。

沒有人聽到他的話，而是七手八腳，把他高高地托舉起來。

“我是——”他醒了，躺在二龍堂後院的小屋裏。

四壁空空，唯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而已。

落到今天的田地，他後悔——“根本不該去看血月！”

“什麼時候，才能重回五帝的年代？”他喃喃自問。

突然間，他覺得胸口堵住，幾乎無法呼吸，撲倒在床邊，一動不動。

“葉天，你要振作，你要振作！”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他。

他想抬起頭來，卻覺得渾身乏力，似乎已經被抽筋剝皮，無法立起。

很長時間之後，他感覺身體恢複，勉強爬起來。

天還沒亮，他到了前院，繼續收拾自己在鬼市上撿漏來的寶貝。

那幅畫平淡無奇，他就先處理印章。

清洗之後，他用聚光手電，再次照亮印章側麵，隱約發現，印章中間藏著一條盤龍。

他反複檢查，確信，那是一條隱龍。

那是一種刻章的技法，龍刻在章料的表麵，使用特殊雕工，讓人產生立體錯覺，以為裏麵藏著一條盤龍。

“好東西，好東西！”他禁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