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伯伯見壯漢故意找茬,趕緊上前打哈哈。
“李總,誰敢看不起您啊,你上次讓我給你打一副鑰匙扣,我弄好了,這就給你拿。”
姓李的壯漢抬腳踹過去,“老東西,有你什麼事,滾開,想多管閑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這一腳可不輕,趙伯伯倒在地,疼的滿頭大汗。
陳九鼎怒了,“姓李的,你想找我麻煩而已,幹嘛傷及無辜,衝我來。”
壯漢摘下墨鏡,朝上麵哈氣,而後,斜眼打量陳九鼎,“哎呦,膽氣壯了啊,身邊那小子是誰?不會是你兒子吧,怎麼,跟我玩上陣父子兵?來啊,讓李爺試試小白臉的斤兩......”
“我去你的。”
壯漢招呼也不打,狠踹過來。
城中村的人們臉上露出不忍,這個李老虎平素就喜歡欺負他們,惹得民怨沸騰,可誰也奈何不了他。
他人高馬大,有一身力氣,本就是街頭打架的好手,再加上身邊總是跟著一群流氓,橫行街裏,無所顧忌。
老陳是個好人,可不知道為何,李老虎總是跟他過不去。
陳南微微眯眼。
敢在本座麵前齜牙,找死。
陳冰心等人正準備出手,陳南比他們更快。
啪。
李老虎勢大力沉的一腳,剛挨著陳九鼎的衣擺,整個人卻被淩空抽飛,倒飛回去。
哎呦喂。
李老虎倒在地上打滾,還吐出一口血,血裏混著牙。
“混蛋,敢打我。”
“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十裏八鄉,有一個算一個,有誰敢動我李老虎。”
陳南背手走過來,“我動了,又如何?”
李老虎爬起來,握著鬥大的拳頭,怒視陳南。
以往,隻要他擺出這副架勢,一般人肯定就慫了。
而今天,陳南非但沒躲,反而直視他。
陳南的眼睛一片漆黑,深不見底,不知為何,李老虎沒由來打了個哆嗦。
“孩子......”趙伯伯站起來,拉住陳南的手臂,“孩子,他不好惹的,今天是你們搬家的大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們搬走了,以後,他想找你們麻煩,也找不到地方,何必爭一時之意氣呢。”
陳南淡淡道:“趙伯伯,在我眼裏,他不過螻蟻。”
啥?
趙伯伯愣住了,挺好的小夥子,咋這麼愛說大話呢。
蘇芩知道兒子有些本事,但趙伯伯的話沒錯。
“聽你趙伯伯的,惹不起,咱們躲得起。”
“你不會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吧。”
陳南握刀的手,緩緩鬆開。
“媽,我聽你的。”
陳南轉頭看著李老虎,“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好自為之。”
“滾開!”
李老虎朝地上吐口血痰,“小子,你有種,咱們山水有相逢,等你落在我手裏的時候,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嗶嗶,李老虎還沒等說完豪言壯語,身後響起鳴笛聲。
“老子正在說話,催......”
還沒等罵完,剩下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的身後,出現一支車隊,完全由最新款的勞斯萊斯組成。
居住在這裏的,都是窮人,別說汽車,連摩托車都沒幾輛。
有錢人更不會來這種地方。
今天,他們算是開眼了。
“小南,咱們快讓開吧,讓人家先過。”
陳南搖頭笑道:“他們是來接我們的。”
什麼?
趙伯伯他們齊刷刷望向陳南,陳九鼎也嚇了一跳。
“小南,你別逗爸爸了。”
車門打開,下來一名身穿黑西裝的精裝漢子,他來到陳南麵前,啪的,敬了一禮。
“守禦大人,卑職不知大人駕到,來晚了,請恕罪。”
整個城中村的人都傻了,這是在拍電影嗎?
大人?
卑職?
陳南攙扶著父母,“上車吧,要不然,咱們一家都成了動物園的猴子了。”
蘇芩看著鄉裏鄉親都化作石雕,也不好打招呼,便鑽進車裏。
車隊遠去,李老虎才長吐出口氣,“有什麼了不起,早晚有一天,老子弄死你。”
哢,哢,哢......
他還沒等發完狠,聽到齊齊的踏步聲,回頭一看,差點尿了。
一隊黑衣帶刀侍衛,踏著整齊的步伐,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隊伍除了齊刷刷的步伐聲,再沒有半點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幽靈。
短短一分鐘光景,卻讓城中村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趙伯伯看著巷子口,眼中滿是羨慕,“老陳生了個好兒子啊。”
李老虎猛打了個哆嗦,拔腿就跑。
“老大,你去哪?”
“搬家,這地方,不能待了。”
......
洛都南區,乃是洛都最繁華的地帶,寸土寸金。
在這一片黃金地段,有一處大宅,依山而建,占地麵積數百畝,建築雄偉而壯闊。
此地乃是洛都名門,陳家。
今夜,陳家燈火通明,大門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車隊近前,雖受到一些矚目,但並沒有多少人留意,畢竟,今晚到場的,哪個不是開著豪車。
“大人,到了。”
陳南緩緩睜開虎目,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陳家。
“爸,媽,到了。”
陳九鼎還好,雖有些激動,尚且可以控製。
蘇芩則渾身發抖,牙齒微微打顫。
這麼多年過去,陳家給她造成的傷害,始終無法過去。
“小南,非要來嗎?”
“過去,我們不能讓它過去嗎?”
陳南柔聲道:“媽,忘記過去最好的方法,就是麵對過去。”
“相信我,過了今夜,您再也不會做噩夢了。”
蘇芩咬著嘴唇,兒子的話,讓她心裏安定了不少。
“小南長大了,能給媽拿主意了。”
“這次,媽聽你的。”
陳南點頭微笑,打開車門,走下去。
外麵下著蒙蒙細雨,灑在臉上,涼絲絲的。
陳鐵北馬上撐開傘,陳南卻搖頭。
“天意如此,我們又何必逆天而行呢?”
對雨夜,陳南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絕望中,又透著希望。
十五年前,絕望的是他。
十五年後,又該輪到誰呢?
陳南仰起頭來,望著濃稠如墨的夜空,神色一凜。
砰,陳九鼎夫婦驚奇的發現,雨停了。
不,雨還在下,卻有一張無形的氣罩,將眾人罩在其中,風刮不進,雨滴不進。
而此時,陳家門口,排起了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