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仇當場就報

他們都想在美人麵前留下個好印象，七嘴八舌道：“她不是把我們叫過來的那個丫鬟嗎？”

“可她不說她是伺候七姑娘的？”

“就是她說攬月閣裏有奇怪的聲音，讓我們過來看看是不是出了事！”

江攬月笑了，眼裏卻沒有半絲溫度:“哦？”

她俯身，挑起紅櫻的下巴:“你能未卜先知不成，竟然提前就知道我屋裏有奇怪的聲音了？還特地引了人來看？”

紅櫻嚇得連連磕頭，最後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半個字都不敢再狡辯。

事已至此，再傻都明白了。

“蓮兒妹妹的相好呢？”

林寶蓮心頭一震，偷偷朝林巧娘使了個眼色。

剛才嬤嬤為她威逼利誘許了痤瘡男好處，他答應會指認江攬月。

可江攬月變了，美得奪目，言辭邏輯也咄咄逼人！她不敢賭。要是痤瘡男把她主動撲上去的事情說出來，她就徹底沒臉見人了！

剛要有所動作，痤瘡男卻咽著口水要往江攬月麵前跑，被江錦年的小廝攔住了。

痤瘡男猥瑣地盯著江攬月：“七姑娘！是我啊！你不是叫我過來的嗎……”

滿嘴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多少秀男們親眼看到他和林寶蓮廝混，哪裏會相信他的鬼話，不等江攬月出聲就集體聲討，把他罵得是狗血淋頭。甚至有人拳打腳踢，想在江家人麵前掙個好形象。

直等這場鬧劇偃旗息鼓，江攬月才幽幽問道：“真相如何，你們可都明白了？還要跟江家討說法嗎？”

“不用不用，顯然有人惡意誣陷七姑娘！”

“定是妒忌七姑娘貌美，設下此等惡計好讓七姑娘聲名掃地！”

江攬月滿意地莞爾一笑，傾倒眾生。

她看向林巧娘：“事已至此，隻能委屈蓮兒妹妹嫁給他了。自己選的男人，總要負責到底。”

“不要！我死也不要嫁給他！娘！我不嫁！”林寶蓮又看了痤瘡男一眼，醜得她立馬反胃幹嘔。

“老爺！”林巧娘也懵了，她護在心尖上的林寶蓮，怎麼能嫁給這麼醜又猥瑣的男人！

江攬月冷颼颼地看向江錦年，江錦年忙訕笑道：“蓮兒和他已成事實，隻能如此了。”

林寶蓮不是江錦年的親生女兒，這叫痤瘡男失望不已，扯著嗓子討價還價：“江老爺！蓮兒也是你女兒，陪嫁可不能寒酸嘍！我原本是要參加明日的選夫大賽，是你家這個便宜女兒騙我過來的！總不能讓她白白拿走了我的清白吧！我可不情願娶她，除非你給我萬兩白銀……”

痤瘡男獅子大開口，聽得所有人暗翻白眼。

林寶蓮氣血逆流，情緒一激動，暈死過去……

待江錦年夫婦帶著暈死的林寶蓮離開後，江攬月看向蠢蠢欲走的眾位秀男：“各位先別走，我們再來算一筆賬。連翹，紫蘇，你們過來！”

秀男們麵麵相覷。

江攬月輕輕托住兩個丫鬟的下巴，將她們臉上的青腫展示給眾人：“我這兩個丫鬟忠心耿耿，勸諸位不要擅闖攬月閣，你們不聽。可你們闖便闖了，誰許你們動腳的？”

她的目光陡然變冷，聲音森森：“但凡動過腳的，是個男人就站出來！讓她們抽一巴掌了事！若是發孬不承認，那便把你們都除名，連夜滾出水秀山莊！我江攬月的夫婿，斷然不能是這種敢做不敢當的窩囊鼠輩！”

擲地有聲，所有人為之一顫。

肖隨坐在步輦上，仰頭看向她，纖細瘦小的女子站得筆直，她嘴角噙著冷笑，微微仰頭，傲慢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此刻，她似在發光，光彩奪目讓他移不開眼。

一聽所有人都會被除名，秀男們權衡起了利弊，猶豫再三後，便開始互相指證，誰都不想此刻被攆出水秀山莊。

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在場三四十個秀男被推出來一大半。

江攬月鄙夷地掃了一眼，衝兩個丫鬟努下巴。

紫蘇膽小不敢上前：“七姑娘，還是算了吧。”有人鬆了一口氣。

連翹猶猶豫豫：“這不好吧？”

“他們都是飽讀聖賢書的七尺男兒，敢作敢當，錯了理當受罰。盡管打便是，他們踩上一腳，不比你們打的耳光來得疼、來得重？難不成還要本姑娘幫你們打？”

江攬月向來奉行有仇當場就報，有恩立馬就還。

這番話又捧又殺，逼得這些男子沒人好意思退卻。

連翹熟知江攬月的性子，方才也被這些人氣得不輕，心一橫，率先動手。紫蘇也在江攬月的眼神逼迫下出了手。

屋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扇耳光聲，不絕於耳。

站出來的秀男們頂著兩個鮮紅的巴掌印，灰溜溜地轉身回去要收拾包裹。

離開攬月閣前，江攬月揚聲道：“你們若是今晚沒來看這場熱鬧，若是沒踩踏我的兩個丫鬟，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眾人心頭那口怨氣，立馬變成了慚愧。

對啊，若不是林寶蓮那女人搗鬼，他們怎麼會被牽累到這個地步！

“連翹，差人把這些公子送出山莊。”江攬月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沒挨打的那些秀男，他們頓時有種泰山壓頂的沉重感，忙拱手作揖，也離開了攬月閣……

那廂，林寶蓮幽幽醒來，一看到林巧娘就哭得肝腸寸斷：“娘，我不嫁，他……太醜了！”

“我說過多少次，不要胡來！可你不就是不聽！”林巧娘一改人前弱柳扶風般的姿態，嚴詞厲色起來。

林寶蓮委屈極了：“她個死肥豬，憑什麼被江家寵成那樣？爹和哥哥們還大動幹戈給她選夫婿！我就是要她身敗名裂！今晚若是沒出差池，她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還選什麼夫婿！”

“愚蠢！你如今可是把自己都搭進去了啊！”

林寶蓮眼裏閃過一抹殺意：“我絕不會嫁給那個人！”

江攬月那個死肥豬才跟這種醜男人是天生一對！

“老爺這段時日一直不讓我過來探望，沒想到七姑娘竟然變化這麼大！之前比豬還蠢笨，如今怎麼連性子都變了？”林巧娘微微細起眸子，迸出毒蛇般的危險眼神。

她看著腫成豬頭臉的女兒，知道自己不能再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