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清淼的憂懼之限製出入引風波

“馬上把這些吃完了，我們立刻打車回家！”何傑的話音剛落，就有服務員湊到他跟前詢問道：“先生，你還需要什麼嗎？”

何傑馬上戴好口罩，搖頭，語氣堅決地說：“不了，我們吃完這些就夠了。”

何清淼見狀，也戴好口罩，護著食物，遠離來人。

等服務員離開後，楊斌居然跟著過來了。他朝何氏夫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跟他出去。

何清淼指了指食物，對方點頭道：“我幫你們埋單了，不吃可以。”於是何氏夫妻立馬拿好自己的物品，跟著他走了出去。

到了酒店門口，何傑叫的車剛好也來了。十幾隻麻雀正好在酒店車門停留，一點也不怕來人的樣子。

“真是門可羅雀啊！”楊斌突然開口自嘲。

何清淼看著他，好奇地問：“到底怎麼回事啊？”

楊斌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剛剛也同意路醫生的提議了。”

“誒，難道說跟之前有個服務生發燒幹咳有關？”何清淼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

楊斌表情古怪地看著何清淼，半晌才不情不願地說道：“你倒是消息靈通啊。沒錯，就是那麼回事，今天開始酒店要長期歇業了。”

“上車，一起回家。”何傑指了指前麵不遠處停靠的出租車，示意他，“有什麼回去再說。”

三人利索地上了車，楊斌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拿出一隻精致的藍色筋淨麵絲綢口罩，正準備戴上時，被坐在他後麵的何清淼攔住了。

她掏出一次性醫用口罩遞給楊斌，解釋說：“一定要中間有熔噴布的醫用口罩，才能有效阻止飛沫！你這種華而不實的裝飾性口罩，沒用的！”

楊斌沉默地接過口罩，由於是第一次使用，他戴口罩的舉止顯得很笨拙。“哎呀，用金屬條的那端朝上啦，把鼻梁加緊咯！”何清淼從內視鏡裏看著他笨手笨腳的樣子，有點不耐煩地搖頭繼續說，“口罩要順著褶皺展開啊，把下巴也包住。唉，你真是......”

“好了，別說了。楊兄弟自己會戴好的。”何傑見楊斌眼神不善，急忙提醒妻子不要多說話了。

何清淼低頭擺弄手機，打開小區微信群一看，瞬間被吸引了。

ID為“看門大爺”的居民發了一條很長的語音信息：“最近咱小區的保安都陸陸續續回老家過年了，往年這時候，咱都得從勞務公司高薪聘請保安。咱讚成路醫生的建議，今年可以不用花業委會的錢請了，咱連軸轉也能應付過去。”

這是桃源小區的保安隊長李大力，他平時就喜歡自稱看門大爺。他忠於職守，別看隻有小學文化，管理手下的保安很有一手。桃源小區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一戶人家遭賊偷竊過的，李隊長功不可沒。

她再往上翻看記錄，喲嗬，有意思，真有意思。她一邊看，一邊笑著搖頭道：“鄭婷之前還堅決反對路醫生的建議，一聽可以省下業委會資金，馬上就說為了大家的利益，那隻能勉為其難地同意了。明明就是想省點錢，今年少交點管理費！”

“有些客人進來就不斷咳嗽，手底下的服務員有一些發燒生病了，搞得人心惶惶。我們外企高管提出要求提前回國休假，最後總部決定讓我們酒店長期歇業，隻發基本工資。”楊斌突然開口說明情況，何清淼注意到他的眼睛有點發紅。

一陣沉默後，她小心翼翼地問他：“那你基本工資多少呀？”對方回過頭，白了她一眼，“我是拿年薪的，謝謝。”

“ 嘁，那你怕啥啊！你一個月工資頂我一個季度呢！”何清淼瞬間變身檸檬精，酸酸地不滿道。

楊斌用那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向她，確定她是真的不知道後，強壓不耐，細心地解釋說：“大姐，你要想啊，不是每個人都是我這個位置啊！本來酒店很多底層員工的工資就不高，他們奔著員工的食宿福利才不計較的。現在要他們怎麼生活？”

“別亂喊，我比你小呢！咦，前麵是不是鄭婷啊？”何清淼眯著眼睛，她視力不太好，但為了美觀，一直不肯戴眼鏡。

出租車停穩後，楊斌提前下車，舉止優雅地為何清淼拉開車門，非常紳士地請她下車。老公以外男士的殷勤，使得她很不習慣，弄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她還是很給麵子，麻溜地拉著老公一起下車。

“你鄰居很特別嘛！”楊斌勾唇笑言，他眯起桃花眼的時候，眼尾微微泛紅，顯得特別風流。“走得時候是百萬級別的豪車接，回來的時候坐十萬級別的經濟適用車。”

何清淼一臉懵懂，她努力回想著早上的車型和現在的有什麼不同。“別想了，我們不懂車，分不清的。”何傑不忍心見傻乎乎的老婆做無用功。

“憑什麼不許他們進來？我朋友隻是坐會就走啊！你個看門的，管那麼多？”鄭婷的聲音很大不說，語氣也不友善，聽得他們覺得有寫刺耳。

李大力穿著保安製服，神色尷尬，賠笑道：“這不是今天咱們業委會剛決定限製小區居民通過，不讓外來人員進入嗎？”

“還有後麵半句話嗎？”何清淼小聲問老公。

何傑看了眼老婆，拿出手機翻出記錄放到她眼前。“嘿嘿，路醫生想得真周到。”

楊斌白了她一眼，高聲嘲笑道：“廢話，都限製自己人出入了，讓外來人員進來不前功盡棄了嗎？”

“老公他凶我幹嗎？”何清淼有些委屈地朝著老公抱怨。

楊斌嘴角抽搐，一副“真為你智商捉急”的表情。

何傑笑了笑，貼著老婆白嫩的耳垂低語道：“他在指桑罵槐。”

正在這時，司機駕駛座上下來給男人，長相身材很符合時下流行的奶油小生標準。

“我今天還非要進去住一晚，你敢把我怎麼樣？”小白臉一邊出言不遜，一邊還動手推搡李大力。

李大力年紀不小了，今年55歲了。雖然一直從事體力勞動，身子骨相當壯實，但他沒想到來人會動手，畢竟這麼多年來，小區居民給他的印象一直素質很高。猝不及防之下，他差點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