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房頂被順理成章的砸開。
跟我預料的一樣,房頂上四四方方的擺了一個半人高的骨灰盒子。
“去他個仙人板板,這裏怎麼會有這種玩意!”
看到那個骨灰盒,柳振國和王翠豔的臉都綠了,柳振國直接出口便是臟話。
柳馨月更是麵色蒼白,險些暈過去。
我默不作聲的看著那個骨灰盒,心裏也沉了下去。
雖然我也沒見過多少骨灰盒。
但這一個,個頭似乎也太大了一些!
最為詭異的是,盒子四角被鐵鏈相連,以金鎖封口。
“難道這骨灰盒裏還鎖著什麼東西?”
我小心翼翼的湊近,用手指擦了一把盒子的頂蓋。
隻有薄薄的一層浮灰。
如此就能確定,這盒子剛被放上去不久。
因為骨灰就是純粹的無極質,沒有其科學檢驗的價值。
所以在一番取證以後,在我的誠摯請求下,這盒骨灰暫時被留了下來。
我細細的摸索著這個骨灰盒。
看起來灰突突的毫無特點,但在細摸之下,卻發現盒子周身都雕滿了暗紋。
那紋路隱約像是一種符文。
“看來裏邊還真是封了不得了的東西。”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決定打開看一眼。
為防萬一,我讓其他人都離開了浴室。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後,我盤腿正坐,慢慢把手伸向了金鎖。
金鎖雖然精致,卻是鋁製鍍金,輕輕一掰就斷了。
為免陰氣入口,我屏住了呼吸,這才輕輕打開了骨灰盒。
一股陰涼之氣透體而過。
當我放眼往裏一看時,頓時愣住了。
隻見大片的灰白色粉末之上,竟然躺著一個草紮的小人,並且一根銀針直插小人頭頂。
周遭以七顆木釘形成一個怪異的布局將小人生生困在了裏頭。
這個布局我在爺爺留下的《天地經》裏見過。
七煞鎖魂陣!
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一個極為惡毒的陣法。
七煞,又名七殺,以命帶七煞之人將亡魂困在陣中,並夜夜對陣法中的亡魂進行噬心摧殘,直至亡魂魂飛魄散為止。
這陣法的殘忍就在於,不會讓亡魂即刻就消散,而是將之慢慢熬幹。
其中亡魂所承受的折磨,就猶如活人在承受千刀萬剮一般。
真正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種惡毒的陣法,我之前以為就像是個傳說般的存在罷了。
畢竟這個陣法要同時驅動七煞鎖魂,對施術者的能力要求極高。
稍有不慎,就會被七煞反噬,神魂俱滅。
“乖乖,以草人拘魂,木釘作陣,這施術者的能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強悍......”
此時我也明白了為何這個骨灰盒會如此異常的大,感情因為裏邊放著七個人的骨灰!
我不免有些好奇,這被困的亡魂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竟然能惹出了這樣大的陣法。
既然陣已成型,我自然不敢貿然去觸碰。
如果稍有不慎,則可能會把七煞引上身,到時候就難辦了。
於是我屏住呼吸又湊近了一些。
草紮人上有三個小小的字,略微有些潦草,等我湊近了仔細辨認了一番才勉強看清楚。
張京之。
轟的一聲,我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草人上,寫的竟然是我爺爺的名字!
重名?巧合?
重擊之下,我的腦子一片混沌。
不對!
很明顯,這七煞裏有那女鬼的父母。
也就是說,有人挖出了埋在後院的屍體,並將肉身化灰,其魂魄鎖煞。
看來這一切都是在柳家搬進來裝修時發生的事。
而我爺爺的錦囊裏提示讓我今日來找柳家,小人上又寫著我爺爺的名字。
這一切絕對不隻是巧合這麼簡單。
想通了這一層,我隻覺得心血翻湧,睚眥欲裂。
我原以為我爺爺早已業滿轉入輪回,誰承想竟然被人鎖了魂魄日日受著噬心折磨!
若按時日算,如今我爺爺的魂體隻怕已經魂飛魄散了!
可即使如此,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寫著我爺爺名字的小人,繼續被困在陣中。
雖然我爺爺給我留了《天地經》和《五仙筆記》兩本書,可卻沒給我留一件趁手的法器。
情急之下,我急忙咬破了舌尖,一口精血噴到了小人身上。
以陽克陰,先亂了陣中的煞氣再說。
而後顧不得許多,我伸手進去一把握住了草人。
刹那間,蝕骨的寒涼頓時順著手指傳遍全身。
冷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草人握到手中後,我顧不得難忍的寒意,捧著小人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沒有!
沒有一絲魂體存在的跡象!
一股惡氣頓時頂在了我的心口。
我爺爺竟然已經魂飛魄散了!
這樣的結果,比十年前爺爺去世的時候還讓我難以接受。
畢竟那時候以為爺爺是業滿輪回,壽終正寢。
“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找出背後算計您的人,讓他也嘗盡您所受的苦!”
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與憤恨之中,一時連柳家的人也給忘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我才回過神來。
“張狐,你沒事吧?”
聲音怯生生的,還帶著一絲擔憂。
是柳馨月。
我抹了一把不知何時流了一臉的眼淚,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才打開了門。
“你......沒事吧?”
女人果然心細如發,柳馨月一眼就看出我剛剛哭過。
她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擔憂起來。
“柳馨月,我有一個請求,無論如何,我要留在柳家,以及,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這一次,我幾乎是低聲下氣的懇求她。
沒錯,我一定要留在柳家,並且一定要跟柳馨月結婚!
因為爺爺說過,隻有跟她結了婚我才能起卦。
隻有這樣,我才能找出那個讓爺爺三魂六魄受盡折磨之人!
不止如此,對方雖然困得是我爺爺,可風水局是實打實做給柳家的。
也就是說,隻要柳家人一切無礙,那個人可能還會對柳家下手!
想到這裏,我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草人。
說來也怪,不知是不是因為我歪打正著破了七煞鎖魂陣的緣故。
剛剛還寒冷刺骨的草人在我手心裏竟然變得溫潤了起來。
我還沒來得及琢磨其中的緣由時,柳馨月已經紅著臉開了口。
“張狐,按道理講,當年你爺爺幫了我們柳家,我應該遵守約定嫁給你,可是......”
猶豫了一下,柳馨月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