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嬤嬤嚇的立刻捂住了李婉寧的嘴:“我的小祖宗!您小點聲!公主殿下說過厲王乃是皇位的不二人選,如今您是厲王妃,往後就是太子妃,是皇後,沈氏不過是個毀了容的侍妾,讓她得意幾日又如何?往後還不是任由您處置?”
李婉寧聞言狐疑的看了沈嬤嬤一眼:“母親怎麼知道世昭哥哥一定能當太子?”
“這......”沈嬤嬤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敷衍道:“公主殿下和陛下手足情深,自來親厚,自然比咱們知道的多些,總之郡主好好聽公主殿下的話就是了!”
李青檸正是聽了長公主的話,才會嫁到厲王府來,但越是調查,事情便越是離奇,偏生那該死的沈蓁竟然將當晚發生的事情給忘記了,害得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過沈蓁當日那一把火卻是幫了她大忙,讓她可以用身體不適唯有拒絕和容煜同房。
沈蓁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李青檸敏銳的察覺到她換了身衣裳。
察覺到李青檸的目光,沈蓁心虛的低下了頭,雖然頭上戴著帷帽,但她還是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
該死的狗男人,他定是故意讓旁人誤會,目的就是為了要侮辱她,折磨她,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讓她沒臉見人!
感受到來自沈蓁的目光,容煜薄唇微微勾了勾,連帶著目光都柔和些許。
“知曉郡主今日回門,殿下起了個大早,催人來問過奴婢三四次了。”連嬤嬤對著容煜與李青檸行了禮。
李青檸便親昵的迎上前去。“嬤嬤,檸兒這些時日不在宮裏,嬤嬤可想我了?”
連嬤嬤是長公主身邊的老嬤嬤,是看著李青檸長大的,瞧見李青檸的麵色蒼白,立刻焦心的開口問道。“公主可是喘疾又犯了?”
“老奴怎麼瞧著公主的臉色不大好?”
沈嬤嬤正想說些什麼,卻是被李青檸攔了攔。
李青檸咳嗽一聲,“無事,莫要讓母親久等了,我們進去吧。”
“不光是長公主殿下,陛下一下了朝便過來了。”連嬤嬤是何等人物,登時便起了疑心,隻是她心知現在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她一邊低聲同李青檸說著話,一麵在前頭領路。
沈蓁原本是想跟上去,卻被韓內官攔住,抬眼便對上容煜緊蹙的眉眼。
“你這副尊容,還是莫要進去衝撞了聖上。”
“在外頭候著吧。”
“你!”沈蓁差點把銀牙咬碎。
這要領著她進宮的是他,現下讓她莫要出去衝撞聖駕的也是他。
依她看來,容煜這個狗男人隻是想盡辦法折磨她,方才開口帶著她進宮吧?
沈蓁恨得想要吞吃容煜的血肉,但是她人微言輕,隻能眼睜睜瞧著容煜幾步追上前去,同李青檸並肩而行,好一副郎才女貌的模樣。
逼近午時,高懸的日光越發灼熱,落在沈蓁的身上仿若是要將她烤幹般。
沈蓁甚至能感覺到上了藥的後背又癢又疼,比之前更甚。
韓內官看著沈蓁麵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隨時會暈厥過去的模樣,眼底浮出幾分不忍。
“天氣炎熱,夫人不如尋處陰涼歇會吧。”
若非傳令,沈蓁深知是無法見到長公主的,她隻得另想辦法,沈蓁便順著狹長的廊道往著陰涼處去了。
依照沈蓁現下的體力,倒也走不了多遠,她隨意尋了個能夠避開日光的地方。
斜靠在廊道處坐下,微風拂麵,沈蓁一時竟是有些昏沉。
沈蓁十歲後,寄養在公主府內,長公主雖未曾苛責過她,沈蓁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對自己的不喜,而李青檸....
“你是哪個宮裏頭的,如此不懂規矩,見到我們昭儀娘娘竟然不跪?”
沈蓁想的入神,一時晃神,竟是發覺麵前不知何時已經滿滿當當站了一廊道的人。
就在那領頭的內官質問著沈蓁的空擋,生的妖媚嬌柔的宮裝美人在侍女的攙扶下緩步而來,塗的豔紅蔻丹的指甲輕巧往著沈蓁的方向點了點。
“也不知曉是哪個宮裏放出來的,見到本宮也不知避讓。”宮裝美人生的極好,便是小腹微凸,那窈窕細腰也不堪一握。
“若是衝撞了本宮腹中的龍胎,有九條命也不夠賠的。”
隔著厚厚的紗幔,沈蓁抬頭細細打量了李昭儀一番,眼見著神態倨傲,一瞧便是難纏的人物。“見過昭儀娘娘,妾身告退。”
“慢著,本宮讓你走了嗎?”
沈蓁也不知曉自己到底是什麼運氣,撞上這等難纏的人物。“娘娘見諒,妾身容色有損,怕驚嚇到娘娘,便想先行離開。”
“你這是什麼打扮?”李昭儀打量了沈蓁一番,見她雖說頭戴帷帽,可身姿婀娜半遮半掩下,卻另有一番風情。
思及待會陛下回寢殿,必定是會經過此處,李昭儀當即色變。
殷紅的蔻丹恨不得戳到沈蓁的頭上去。“莫以為本宮不知曉你打的什麼注意。”
“昭儀娘娘誤會了,妾身已嫁人婦,是萬不會行這獻媚之術。”沈蓁出門前未挽發髻,而後又同容煜在車上打了一架,故而一頭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
也難免李昭儀會誤會,畢竟這深宮後院裏頭,承 歡獻媚的方式方法層出不窮。
李昭儀也是精通此道之人,自然是眼底容不得沙子。
“近日本宮也未曾聽聞,有哪家臣眷蒙得聖恩,進宮叩謝皇後的。”
隔著厚重的維帽,沈蓁也能清晰的感覺出李昭儀在提及皇後時,那種掩蓋不住的輕蔑。
因先皇後之故,當今陛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怕再重蹈覆轍,便將中宮之權旁落給德妃與賢妃,若非是當今秦皇後母家勢大,得皇上看重。
秦皇後又孕育有十一皇子得情況下,怕這後宮但凡受寵些的都得爬在她腦袋上作威作福。
瞧著這李昭儀,不過是一朝受寵得子,便已經一副不將中宮放進眼中得模樣,怕也蹦躂不了幾日了。
沈蓁心中如此琢磨,但是不怕遇上陰的,隻怕招惹上又蠢又橫的。
“娘娘,還是有的。”伺候在李昭儀身側的玉香低聲提醒。“今日乃是厲王攜帶厲王妃歸寧謝恩的日子。”
“安河郡主本宮如何會不認得?”李昭儀上下打量沈蓁一番,仿若想到些什麼,輕蔑一笑。“若並非是安河郡主,那莫非是那讓厲王受了奇恥大辱的下堂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