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發秦沙嶺

雖然有金封山去為這一趟秦沙嶺之行做準備，我們幾個也不能閑著。自從我做了來秦沙嶺一探究竟的決定，這一路上就怪事不斷，雖然沒有什麼灑血要命的危險，但總是詭異的讓人感到無比可怕。

尤其是那個姑娘梧桐。

她剛才說，有一個年輕的姑娘，死在金封山屋裏了。而且在這之前，那個姑娘在我現在住的房間裏待過。

“衛哥，我怎麼覺著不太平啊。這還沒出發呢，就遇到命案了，咱們可得防著那個姓金的！”川子提醒我。

我不以為然：“隻聽梧桐說幾句話，就斷定金封山殺了人，這不科學。你沒懷疑過是不是梧桐編出來的？”

川子也猶豫了。

他的意思我明白，如果這件事真像梧桐說的那樣，金封山燒死了一個姑娘。而他剛經曆了人命案，轉天就開始風輕雲淡談生意，這種人簡直恐怖冷血的跟鬼一樣，非常危險！

兩人看著窗外的那棟被燒毀的房子，都沉默了。

川子突然問我：“衛哥，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真打算去嗎？你要後悔了，咱就當來玩了，你要下定了決心......”

他頓了頓，眼神從沒有如此堅定過：“我跟！”

我拍了拍他肩膀，沒說話。

很多年後，當我站在一棟自己親手點燃了的房子麵前，看著裏麵靜靜躺著的早已經沒有了呼吸的，那個曾經和我喝酒吃肉並肩戰鬥的戰友時，我才恍然想起這一幕來。

而那個時候，我才明白，這一切或許早已經注定，這就是命吧！

再次見到金封山的時候，是第三天淩晨了。

在收拾東西出發的時候，梧桐突然走到我跟前，悄悄說了句話。

“天亮出發的時候，我要和你一輛車，記住，隻有我和你，我倆！”

“為什麼？”

“為了保護你！”梧桐盯著我，眼神很篤定。

保護我？

說起保護來，川子是工程兵，金封山是練家子，這倆人任何一個，都比梧桐這個弱女子強吧？

“你和川哥也在懷疑那棟房子燒毀的事吧？”她小聲說。

我一愣：“你怎麼知道？”

“你以後就明白，我說的不假。而且在秦沙嶺，你會受很重的傷，隻有我能拿到解藥。”梧桐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瞥向金封山，“聽我的，我看見過你受傷的那個場景！”

看著她焦急而懇求一樣的目光，我突然意識到，梧桐有陰陽眼，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難道說，她還能預知？

雖然覺得這個想法夠扯淡，但保險起見，我還是答應了她。

川子似乎也知道了我和梧桐的計劃，趁金封山往外搬裝備的時候，他也發動了車，老早等在門外了。

我把川子趕到金封山車上，小聲叮囑他保持聯絡，盯住金封山，有任何情況立刻後車發信號，我會支援。

我和梧桐開著我的BJ40小吉普，死咬住金封山車屁股，一路80邁的速度往秦沙嶺趕。

金封山硬派越野車，在冬天的寒風裏射出筆直的兩道光柱，撕開了前方整片的黑暗。

我們背對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全速前進，按照金封山說法，必須得趕在太陽出來之前到達秦沙嶺。

這跟老板娘的提醒一模一樣。

老板娘除了貪財，人挺不錯。但可惜她忘了提醒我，秦沙嶺現在的模樣。

從我收到老家寄來的箱子，見到那枚傳說是古代大將佩戴的青銅鎖扣，而決定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秦沙嶺”小村子開始，幾乎每次閉上眼睛，大腦就不由自主地開始猜測這個小村子的樣子。

我想象過十幾個不同的恐怖片場景，《2012》後的末日廢墟，《生化危機》裏的喪屍亂跑，《死神來了》裏的屍塊遍地......

以至於我滿腦子都是血肉橫飛，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為這事，川子之前還往我腦門上貼了張黃紙符，吹牛逼說這玩意兒管用，專治妖魔鬼怪附體。

我揪下來，一看還是個手繪的，真像那麼回事兒。我問他這麼邪乎的東西哪兒來的？

川子說是梧桐給的，她說遲早用的上。

梧桐可真是個神人。

可幾個小時之後，當我真正站在秦沙嶺麵前，從頭到腳感受到的那種徹骨涼意的時候，才意識到，這回真被梧桐說中了......

死亡。

秦沙嶺，整個村子給人唯一的感覺就是——死亡。

隻有死過很多人，活著埋過很多死人的地方，才會給人這種怪異的感覺。

一股腐敗的酸味，混雜在淩晨潮濕的霧氣中，還沒有真正進入，隻是在最外圍的山坡上觀察了一小會兒，隊伍中就有人受不了了。

第一個有反應的，是川子，他幾乎把頭天晚上吃的羊肉泡饃都吐了出來。

第二個有反應的就是我，倒是梧桐令人刮目相看，一點難受的反應都沒有。

難怪金封山聽說我們要來秦沙嶺，會如臨大敵。

這是個讓人作嘔的鬼地方，跟陰曹地府似的。

金封山把車開到山坡上，就讓我們趕緊下車，太陽快出來了。

我們朝後麵看，馬蹄形的山穀上麵，一抹金紅的顏色，恍惚要刺破霧氣透出來。

金封山打開後備箱，冷著臉一件一件地往外搬東西。

川子吐了一口唾沫，小聲罵道：“車裏一股臭味，差點沒把我惡心死！”

我朝他搬出來的東西看了兩眼，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死貓，死狗，帶血的蛇皮袋，還有一大桶紅的發黑的液體——血。

金封山拖著這一堆，走到我們麵前，從蛇皮袋裏取出一個白瓷碗，把桶裏的血倒出小半碗，伸指頭蘸著血，挨個在我們腦門上點了一下。

一股讓人反胃的血腥味，刺激著我的鼻子。

“進去以後，一定別擦掉，擦掉就出不來了！”金封山鐵著臉，鄭重地警告我們仨，“走吧！”

秦沙嶺在被掩埋之前，還算是個世外桃源，樹多空氣好，風景優美生活平靜。這個小村子名不見經傳，來這裏的隻有屈指可數的那麼幾個偽文青背包客，畢竟所處的地理位置比較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