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刁難

“陸瑤，你過來。

陸瑤剛把廚房收拾幹淨出來，就被人叫住了。

不知為何，顧城白這兩天都沒回來，陸瑤倒是過了兩天還算舒坦的日子。

如今一被人叫住，難免有些緊張：“有……什麼事嗎，還有什麼沒有做完的活，可以告訴我，我這就去。”

其中一個女傭站了就來，嘴角含笑地望著陸瑤：“不讓你幹活，我們想請喝酒，你來這麼多天了，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還沒請你一起玩過呢，來吧。”

“我……不會喝酒，怕擾了各位的雅興，就不奉陪了。”陸瑤下意識生了警惕之心，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女傭那裏會給陸瑤這個機會，直接就伸手摁住了陸瑤的胳膊，抓著她走：“哪有人不會喝酒的，來就是了。”

“我真的不會，不去了……”陸瑤掙紮了一下。

動靜驚動了剛從外麵回來的林蘇，問了一句：“你們做什麼呢，活都幹完了嗎？”

“蘇姐，我們請陸瑤跟我們一起喝酒呢，都這麼晚了，先生應該不會回來了，活我們早就做完了，現在是休息時間。”

陸瑤求助地望著林蘇。

眼底都是殷切地期盼，她是真的不太會喝酒，也不想跟這些人喝酒。

她來這裏沒幾天，這些人從來不給她好臉色看，此刻，又怎麼可能是真心實意請她喝酒，肯定又什麼事憋著等她呢。

她絕對不能過去。

可林蘇卻像是沒看見陸瑤的求助那般，寡淡道：“的確是到休息時間了，去吧，動靜小一點。”

“蘇姐……”經過林蘇身邊的時候，陸瑤遲疑地叫了她一聲。

她期盼林蘇能解救她的，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不願意。

可林蘇卻說：“陸瑤，以後你是要長久在先生身邊伺候的，跟大家的關係也不能太疏遠，這麼在一起玩兩次，就熟悉了。”

陸瑤微微閉上了眼睛，果然，人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

她被兩個女傭拉進別墅後麵的傭人房。

“來，喝了這瓶酒，認個錯，以後我們就不會為難你了。”一人直接將一瓶白酒賽到陸瑤麵前。

“我……我真的不會喝酒，對不起，你們放過我吧，我以後一定辦你們幹更多的活，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別喝酒行嗎？”

陸瑤酒精過敏，她根本不可能去喝酒的，而且是白酒，她的胃……

早就瘋人院的三年時間裏折騰得不成樣子了，這杯白酒下去，她會死的。

她得活下去，她不能喝酒。

那人伸手戳了戳陸瑤的胸口，語氣惡劣：“不能喝，那就是不給我們麵子了，我們請你來喝酒，你還擺架子啊，不得了了陸瑤，還當自己是前千金小姐呢？”

陸瑤被她推得節節後退，臉色更加蒼白了起來：“我沒有，我是真的不能喝，對不起，我幫你們做別的事吧。”

“可我們不想讓你幫我們做事，反正那些活最後都得你去做，你害得小珍姐被趕了出去，被顧家不容的人，以後外麵沒有人敢再用她了，你說這筆賬，我們要怎麼算？”

小珍？

陸瑤遲疑了一下才想死這人是誰，下意識想到了項鏈差點兒沒找回來的絕望和痛苦，臉色更加難看了。

她局促不安地解釋：“明明是她先刁難我的，怎麼是我害了她……我沒有害她。”

“如果不是你先惹事再先，誰會刁難你，現在害了人還不承認，真不是東西……”

那人站在陸瑤後麵踹了她小腿一腳，陸瑤腿一軟，直接噗通跪了下去。

“對！”麵前的人拍手叫好，“就得像現在這樣，好好教教你，你才會做人，來，說你是賤人，對不起小珍姐！”

陸瑤被人捏著她臉，隻覺得麵前的人麵容可憎，卻是反抗不得。

“說呀，啞巴了！”陸瑤遲遲不答，對方一腳踹在她胸口。

陸瑤嚇得蜷縮了起來，瑟瑟發抖：“啊……不要，不要打我，我說，說……，我是……賤人，我對不起小珍姐，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你們放過我吧，我以後一定乖乖聽話不惹事生非。”

“哈哈哈，你們快看，她怕成這樣，一點尊嚴都沒有，這還是那個陸小姐嗎？”

“一個殺人凶手，白眼狼而已，什麼千金小姐……”

頭頂上放肆大笑的聲音就像是一隻隻螞蟻直直地鑽進陸瑤的心臟，一寸寸啃噬她的皮肉，疼得她難看絕望卻發不出聲音。

又是一腳踹在了脊背上，陸瑤疼得顧不上旁的了，咬緊牙關，屈辱地抿緊唇瓣，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陸瑤閉緊了眼睛，不想去看這些人惡心譏諷的嘴臉。

“哈哈哈，真過癮，姐妹們都過來出出氣……”

她們心裏不順，就虐打陸瑤來出氣。

可她沒辦法捂住耳朵，那些嬉笑地嘲諷，全部朝著她耳朵裏麵鑽。

縱然陸瑤以前在顧家老宅從來沒有為難過這些下人。

可她們逮著了這種機會，就想著看陸瑤落魄為難的樣子。

“拿毛筆來，我們在她臉上寫字怎麼樣？就寫殺人凶手，不要臉，想想就有趣！”

這聲音落入陸瑤耳中，就像是魔咒。

她不是殺人凶手，不是……她沒有殺過人。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緊緊抱住自己，後背抵在冰冷的牆壁上，蜷在牆角，哀求：“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我給你們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快動手，她越是求饒，我越是想看看她臉上寫著那些字的樣子，哈哈哈……”

陸瑤被人抓住了手臂，聞到了空氣中墨汁的澀味兒。

可雙拳難敵四手，不管她怎麼掙紮，還是被人摁在了牆上，像條砧板上的魚那般苦苦哀求都沒用。

陸瑤渾身都在掙紮，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要用上了，無助地求饒：“放了我吧，求求你們了，不要碰我……”

她的求饒，隻會讓這些人覺得更有趣，更想看她出醜罷了。

毛筆在她額頭上動著，墨汁甚至落在她的眼睫毛上。

陸瑤咬緊牙關，品嘗到了口腔中濃濃的血腥味，她卻隻能將心底的委屈和憋悶給咽回去。

誰來幫幫她……

絕望和捂住徹底將陸瑤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