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之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的困境:“出不來了?”
謝歡顏都快哭了,點頭如搗蒜。
發現被卡住之後,或許是心理作用,她覺得自己都開始呼吸困難了。
“活該。”沈牧之道。
謝歡顏:“!!!”
這人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可是沈牧之甩一甩袖子,不帶走一片雲彩,很快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謝歡顏心裏罵娘,果然是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可是他現在怎麼辦啊?她可以叫來人,可是那樣她的靈芝就藏不住了。
不行,那不行,還得找沈飛揚。
她腦子飛快地轉著,想著能有什麼辦法和沈牧之談談,“喂,沈......麼人,你別走啊!”
媽呀太險了,剛才差點把他的名字脫口而出。
要是真說出來了,以沈牧之的多疑,估計直接殺人滅口了。
話音落下,她忽然覺得自己兩條腿被人抓住,粗暴地往後拉她。
這次謝歡顏捂嘴都攔不住呼疼的聲音了。
“等等,你等等,我疼!”
十四歲的少女,身形發育已經窈窕有致,尤其謝歡顏,騙不過這窗戶。
“麻煩。”沈牧之聲音嫌棄,“你自己試著動一下。”
謝歡顏終於忍無可忍:“你以為我要是自己能動,還用你幫忙嗎?”
說完後她又後悔了,幹什麼要跟個他這樣人格分裂的人逞口舌之強。
話音落下,小腹上忽然貼上來一隻手。
接下來的事情謝歡顏都忘了。
對,她忘了,她這輩子都不要再想起來了!
總而言之,沈牧之把狼狽的她拽了出來,謝歡顏氣哭了。
沒事,宮裏娘娘還讓太監伺候沐浴呢!
她被沈牧之摸了下,又算得了什麼?
更令人生氣的是,沈牧之竟然還用不知道哪裏來的破帕子在擦手。
她就那麼臟嗎?
謝歡顏要氣瘋了。
然而下一刻,沈飛揚已經伸手翻看她的背簍,在她撲上去阻止之前已經淡淡開口:“原來是靈芝。”
他的口氣輕描淡寫,好似這是一筐大白菜似的。
謝歡顏忽然想起,前世來到家裏之後,歐陽氏一直認為,沈牧之不是尋常人家出身,而是非富即貴。
因為言行舉止騙不了人。
可是如果不是貧苦人家,他後來為什麼要走那樣一條路?
或許是她發呆引起了沈牧之的不滿,後者道:“你來這裏幹什麼?”
謝歡顏下意識地反問:“你在這裏又是幹什麼!”
話說出口,她又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為什麼她總是忘記沈牧之日後是大魔頭?
“我住在這裏。”
啊?就這樣和前世重合了?
“那不行!”
“怎麼不行?是你家的房子?”
謝歡顏訥訥道:“那......倒不是。”
沈牧之又道:“日後我會還你兩頭豬,不必念念不忘。”
謝歡顏:“......”
沈牧之要在這裏住,她也沒有什麼反對的立場。
想了想,謝歡顏試探著道:“那,那你在這裏住,能不能順便幫我看著點這些靈芝?我家的錢都用來買豬了,豬用來換你了,所以現在沒有錢......”
“可以。”沈牧之冷冷地道。
昏暗之中,他出眾的五官依舊仿佛自帶光芒,側顏棱角分明,冷峻無雙。
“那多謝了。”謝歡顏靈芝都沒收拾,直接連滾帶爬地到香案下鋪開。
沈牧之看著她猴子一樣爬上爬下。
謝歡顏幾乎是逃也似地從鬼屋離開。
前世沈牧之來到之後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所以她叫他“小啞巴”,但是這一世......謝歡顏覺得他還是做啞巴的時候比較討喜,哼!
回去之後,她的狼狽樣子當然引起了歐陽氏和張氏的驚訝及心疼。
聽說她是從山坡滾下去,張氏心疼得眼泛淚花,“以後撿柴火這種事情嬌嬌不許去了,我去就行。”
謝歡顏笑道:“看著狼狽,其實就是擦傷了點皮。”
被金錢支配的快樂,可以驅散這種小痛苦。
歐陽氏道:“阿筠,你去胡醫婆那裏賒點外傷藥來。”
“不用不用,”謝歡顏忙道,“我在山上采了一些藥材,回頭自己搗爛擦擦就行。我那些醫書,可不是白看的。娘是不是看不起我?”
她這般說,歐陽氏也不能多說什麼了,笑道:“那明天要是不好再去。”
第二天,謝歡顏的擦傷明顯收斂了,家裏兩個女人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忌日,謝歡顏總是偷偷往鬼屋跑。
她十分擔心再遇見沈牧之這個毒舌,她甚至想,沈牧之該切掉的是舌頭好不好!
但是她沒遇見他,鬼屋也不像有人住的痕跡,所以她一度懷疑沈牧之已經離開。
最重要的還是她的靈芝,所以她也沒多管沈牧之。
靈芝終於陰幹,謝歡顏自告奮勇要進城幫歐陽氏賣她做的荷包、帕子。
因為進城能多賣幾個錢,從前歐陽氏自己也去過。
“是不是想進城去玩了?”歐陽氏笑道,“那娘明日就帶你去。”
“我自己去就行了。”謝歡顏早就做好了準備,“荷花也去,她爹進城賣豆腐,我和她說好,蹭他家驢車一起去。”
這都是相熟的鄰居,而且歐陽氏確實也舍不得耽誤一天,所以便答應了。
第二天,謝歡顏大清早起來就去小菜園拔了一筐青菜,把靈芝藏在下麵,笑眯眯地說她要順便進城賣菜。
張氏和歐陽氏打趣她懂事了,她就傻笑不說話。
進城之後謝歡顏先賣了荷包,然後直奔藥房,拿出一片靈芝讓小夥計找掌櫃。
掌櫃出來,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謝歡顏得了二百二十兩銀子。
掌櫃的見她年輕,不動聲色地試探道:“姑娘這是在哪裏撿到的?”
謝歡顏看見他眼中露出的貪婪,心中警鈴頓時大作,靈機一動道:“這是別人送給主子的,主子覺得不如銀子好,便讓我來變賣,您千萬得保守秘密,別讓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