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桃看著自己的弟弟又被欺負了,怒的眼眶更紅了。
他仰天怒吼一聲,雙手緊握,左臂用力一甩,竟把拽著他左臂的男人甩飛了出去,那人直直後退,懟在了牆上,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跡。
其他人看到李逸桃這般恐怖,嚇得想要鬆開他往外跑。
李逸桃伸手拽住一個,直接往牆上甩,那人也跟著撞到牆上,磕的滿臉是血。
其他兩個人被李逸桃一腳一個踹了過去,李逸桃用盡了全力,直接踹斷了其中一人一根骨頭。
接連遭受四次撞擊,李逸桃家裏的牆壁終於受不住“哄”的一聲塌了。
這幾個人躲閃不及,被塌下來的土塊砸了一身。
好在之前李家太窮,牆都是用泥築的,這才沒有砸出人命。
李逸桃轉身,朝著二哥走過去,二哥差點被他這副地獄修羅的模樣給嚇尿了。
撲騰一下跪在地上,嘴裏哀求道:“李家大哥,不,李家大爺,我有眼不識泰山,您放過我吧。”
他真怕李逸桃凶性大發,踹斷他幾根肋骨,那他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李逸桃把他往門口一踹,雖然痛,但是卻沒有傷筋動骨,然後爆喝一聲:“滾!”
幾個男人沒占到便宜,忙相互攙扶著跑了,杜家鳳早在李逸桃掙脫控製時就覺察到情況不對,溜之大吉了。
此刻李家院子裏隻剩下一家子病弱傷殘,李逸桃頭暈的厲害,晃了一下。
杜月娘忙過去扶住了他,把他攙到屋裏坐下。
李逸桃抬手覆上她腫起的臉頰,一改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極盡溫柔的問道:“疼不疼?”
杜月娘哭著搖頭,她拿出帕子擦拭著李逸桃額頭的血跡,恨聲道:“你為什麼要攔著我,讓我砍死那個禍害算了。”
李逸桃捏著她的手,貼到自己臉上,感受著杜月娘的溫度,心有餘悸的回道:“殺人償命,不值得。”
杜月娘終於忍不住,撲在李逸桃懷裏痛哭出聲。
這個男人怎麼能對她這麼好,自己受傷的情況下還要處處為她考慮。
等到她把心裏的悲憤和害怕都哭出來了,才吸吸鼻子,抬頭問李逸桃:“你的頭怎麼樣?”
李逸桃搖了搖頭,回道:“不礙事,就是有點暈。”
杜月娘擔憂的起身仔細查看,傷口在前額,麵積不大,也不是很深,應該不至於傷到顱內血管。
可杜家鳳長得膘肥體壯,力氣也比一般的女人大許多,這一下別給李逸桃打出腦震蕩來。
李逸桃攬住杜月娘,讓人坐在自己腿上,把頭往她肩膀一靠,低聲道:“別動,讓我靠一會。”
杜月娘聽得鼻子一酸,差點又哭出來,再也不動,讓李逸桃靠著休息。
李蓮生和李興宇也攙扶著進來了。
李逸桃立刻問道:“你們沒事吧?”
兩人搖了搖頭,他們不過受了些皮肉傷,連血都沒見,沒什麼大事。
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大哥大嫂,李蓮生“騰”的往地上一跪,哭道:“大哥,是我沒用,保護不了嫂子和興宇。”
李興宇也跟著跪在地上,他人小,本就沒什麼自保能力,可也跟著自責:“興宇沒用,保護不了二哥和大嫂。”
看著自家的兩位弟弟,李逸桃心裏也酸澀的厲害,事實上杜月娘是個女人,李蓮生是個病人,李興宇是個孩子,他們都是需要他保護的。
可是因為他的疏忽,讓他們幾個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做丈夫和哥哥的,怎麼能不自責。
“是大哥不好,要是再仔細點,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
杜月娘看著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李家三兄弟,起身把李蓮生和李興宇扶起來,說道:“你們都沒錯,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她對受傷最輕的李興宇道:“興宇你去打盆水,給你大哥二哥洗洗。”
然後起身準備去屋裏拿藥。
她剛邁出一步,就被李逸桃握住了手腕,李逸桃看著她,語氣再也沒有剛才的狠辣,反而像是受傷的小獸:“你要去哪?”
李逸桃心裏怕極了,他怕杜月娘離開自己的視線後又出事,又怕杜月娘覺得自己保護不了她,棄自己而去。
杜月娘捏了捏李逸桃的掌心,讓他安心,回道:“我去拿點藥。”
四人各自洗漱了一番,又擦了藥,杜月娘攔著李家三兄弟,親自下廚做了一頓飯,四人吃了點東西,李興宇懂事的收了碗筷去洗碗。
杜月娘看了看李逸桃,又看了看李蓮生,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搬家吧。”
李蓮生茫然的看了杜月娘一眼,倒是李逸桃聽到這個提議後,臉色一白,問道:“為什麼?”
杜月娘解釋道:“人心不古,杜家鳳就不說了,就連王氏,我自問往日待她還算可以,可今日我有難,她非但不幫忙,反而落井下石,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杜月娘又看了看李蓮生,道:“更何況,這裏連個好點的大夫都沒有,也不方便二弟看病。”
李蓮生感動的看著杜月娘,回道:“大嫂,我沒有意見。”
杜月娘又問了李逸桃:“你說呢?”
李逸桃艱難的開口,啞著嗓子道:“可以不搬嗎,你不喜歡她們可以不出去,我也保證以後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我會好好保護你,我們就在這裏可以嗎?”
杜月娘皺了皺眉,她早就感覺到李逸桃似乎對外界很排斥,不僅自己不願意跟人打交道,也不願意讓她跟別人打交道。
她想知道原因,便問道:“你為什麼這麼不願意搬出去呢?”
李逸桃被問住了,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害怕,他怕到了外麵,見識過更廣闊的世界,杜月娘會嫌棄他。
他怕出現一個更優秀的人看見杜月娘的好,跟他搶,到時候他該怎麼跟別人爭?
可是這些原因他永遠說不出口。
杜月娘看他沉默不語的模樣,歎了口氣,主動握住了李逸桃的手,安撫道:“相公,離開這裏並不是因為別的,是想要我們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的相守在一起。如果以後的日子都要在擔驚受怕中度過,我們怎麼能幸福呢?”
李逸桃眼神閃了閃,看著杜月娘,小心翼翼的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杜月娘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虛假。
良久,李逸桃才道:“那就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