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惡狠狠道:
“如今這臭丫頭都懷了,林家那邊,我們也沒法交代,趁著日子尚早,還未顯懷,早點做掉吧。”
於見微一聽要殘忍的拿掉她的孩子,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麵色煞白。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隻要一想到肚子裏正孕育著的新生命要被拿掉,腦子一熱,囁囁嚅嚅的懇求道:
“父、父親......女兒想把他生下來......求、求父親幫女兒退了林家的婚事,求、求父親不要拿掉他......”
於有光一聽她這麼說,氣得眼球都凸了出來!
“你這個不孝女,瞧瞧你說的是什麼胡話,未婚先孕,你是想浸豬籠還是想我敗我於家門風!”
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於有光也真沒想著逼死於見微,他心頭掠過計策,便詢問老太君的意見。
“母親,如今這海城,許多地方都在辦新式學堂,不少人將子女送去歐洲學洋人的本事,這丫頭自小好學,這種時候留洋,還能給林家一個交代......”
老太君鎖著眉頭,仔細的想了想。
如今出了這樣有辱門風的事,她雖氣憤,但也不想把醜聞鬧得人盡皆知,她於家丟不起這個人,為今之計,隻有將著這丫頭送走了!
離開之前,老太君還揮舞著拐杖,狠狠的打了於見微一棍,才罵罵咧咧的走了。
自此,於見微沒日沒夜的在宗祠裏跪著,好幾次跪暈了過去才被扶回閨房,稍稍好了點又繼續跪著。
三月的天,又濕又冷,陰雨天多,於見微的膝蓋長期磕在潮濕的地麵,自此落下了風濕的病根。
在這些受苦受難的日子裏,於見微偶爾會想起那個素未蒙麵的男人,大多數時刻,她是恨他的,恨他奪走了她的清白,恨他讓她受這些苦,可在感受到第一次胎動後,她已經不恨他了。
陽春四月,天氣轉暖,於見微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在仆人的陪同下,到了海城最大的碼頭。
自此,她孤身一人,獨自踏上了前往異國他鄉的旅程。
......
四年後。
新鑫飯店。
於見微身著一條素白色的洋裙,手戴著一雙材質上好的白色的絲絨手套,卷發高高的束在腦後,腳踩細高跟,優雅的端坐在新鑫飯店的一隅。
再次踏進這裏,於見微可謂百感交集,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那個男人。
“貓咪,談生意的蜀黍呢?萌萌餓啦,要吃甜甜的蛋糕......”
奶聲奶氣的聲音喚回了於見微的意識,她捏了捏寶貝女兒的肉嘟嘟的小臉,無奈的笑了笑。
海城不比英國,不可能隨時隨地都能吃上西式的糕點。
正想哄寶貝女兒幾句,有一道聲音先一步傳來:
“你是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