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出了夜店,聽關勇熊的口吻,貓驢子本名叫“二蛋”,他與那個大馬猴一樣,都是關勇熊的仙家。貓驢子掏出一支煙遞給我,說咱們兄弟有啥別客氣,說吧,想我幫忙幹啥?
我豎起大拇指說,皮哥夠意思!緊接著又把大致的情況講清楚。
貓驢子吧嗒吧嗒嘴說,你的事兒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蒙混屍娘子的感知就行了,但那娘們實在是厲害,我是真怕得罪她。
我歎了口氣,父債子償,這事兒我也逃不過關係。
他說:“這樣吧,咱們先去醫院看看,如果時間並不長的話,倒是有希望招魂。”
我試著問他,真的有鬼?
貓驢子說,人類大腦是被能量所驅動的,而那股能量就是你們口中的“鬼”,像人死後,能量會慢慢消散,如果剛剛去世,因為能量還比較充足,招魂手段能夠達到與普通人一樣交談,可若去世的時間太長,或者死前負麵的情緒強烈,那樣是完全沒有意識的。
我說自己一定會完全配合,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貓驢子答應幫忙,我們三個人擠在一輛電動車上急忙趕赴到了醫院。
入病房前,他遞給我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紙人,告訴我必須壓在女孩兒的腰部位置,除此之外,還需要女孩兒的頭發。
沒辦法,我隻好冒充趙澹濘的男朋友,美娜的父母明明四十多歲,頭發卻已經全白了。
他們對我也特別客氣,還一個勁兒的誇趙澹濘人特別好,說這些日子以來不僅墊付所有的醫藥費,連大夫都勸拔掉氧氣,趙澹濘卻不答應,老兩口看著孩子有呼吸,心底便一直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我拿著紙人,說是在廟裏請來的,不管結果如何,還是希望能嘗試一下。
一切進行的都非常順利,至於頭發在枕頭旁邊是很好找的。
再次與他們兩個彙合,發現關勇熊正在教訓驢二蛋。二蛋反駁,說能不能別像你奶奶似的那麼墨跡,下山以來,你看我雖然在喊麥,但正事兒一點也沒忘。
關勇熊說,你知道就好,咱們可是全村的希望!
我的出現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至於他們說什麼,我一點不在意。
告訴驢二蛋都辦完了,他說“奈斯!走,我帶你去消除怨念!”
他轉身就去了電梯,我們倆跟在身後,摟著關勇熊的肩膀說,真夠意思,等我的事情辦完了,一定請你大保健!
他說:“對了,火神答應幫你抓屍蠱道,明天有時間你得去一趟,大家好商量商量辦法。”
我心裏特別感動,拍了拍他的肩膀:“能在患了絕症的時候認識你們,我真的很幸運!”
上電梯到了負一層,我還納悶來這兒幹什麼?
驢二蛋說:“現在醫院早就沒有太平間了,不過,一些個醫鬧不肯家屬火化,都會被存放在地下室,對了,你怕不怕鬼?”
“鬼?你不說沒鬼嗎?”
“你知道外星人嗎?”驢二蛋非常哲學的說:“外星人之所以叫外星人?還不是你們取得名字,鬼也一樣,你叫他鬼,他就是鬼,你叫他麥當勞,他就是麥當勞。”
電梯門打開,正好有保安進來。
對方盤問我們是誰?隻見驢二蛋咧嘴一笑,一拳把對方撂倒。
我都傻眼了,沒想到他下手這麼幹脆!
做都做了,也沒辦法。
幫著一起拖出保安,找到太平間的鑰匙,推門而入。
這裏並非像文學記載那樣冷氣森森,相反很暖和,冷凍設備壓縮運行會產生熱量,進而導致太平間的溫度又悶又熱。
哲學家貓驢子捋了捋他的頭發,隨便選了一個冷櫃拽出。
裏麵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貓驢子將黃色的紙人塞到了婦女的口中,手指連續在她的脖頸、肩部,腹部點穴,隻見那根兒屬於美娜的頭發竟然支棱起來。
驢二蛋又將頭發塞入婦女的鼻孔裏鼓搗了幾下,然後對我說,兄弟把衣服脫了。
“啊?脫衣服?”
“麻利點!都是老爺們,你怕啥?脫完了以後放在地下擺成人形,對了,鞋、褲衩都得脫。”
為了解決麻煩,隻好按照他說的做。
等把一切準備妥當,我躲旁邊。關勇熊還不忘了挖苦我,說在太平間裏裸奔,算是人生一大汙點了。
驢二蛋神神秘秘的說:“準備好了,見證奇跡的時刻就要來了!”
話音剛落,他拽出那根兒在婦女鼻孔眼的頭發。
躺在冷庫的女屍“撲棱”的一下坐了起來。
“這詐屍了!”我驚呼了一聲,雞皮疙瘩唰唰的起。
他對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我嚇的不敢多說,卻見婦女好似發瘋的野獸般對我的那些衣物瘋狂撕扯,她一邊撕扯一邊發出“嗚嗚”的低吼聲,直到將所有的衣物撕成粉碎,才再次倒在地上。
“完事了?”我驚魂未定的問。
驢二蛋點點頭,說腦死亡的女孩兒殘存的執念已經全部發泄幹淨,你可以放心地去麵對趙澹濘那個瘋婆娘了!
我總算鬆了口氣,畢竟,被一個漂亮女人拎著剪刀惦記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兒。
我讓關勇熊把外套借我先穿上,沒想到這渾蛋說什麼也不同意。
正在我們撕扯的時候,突然間,電梯的聲音響了。
如果讓人撞見在太平間,那真是不用再見人了!
他們倆也是手忙腳亂,恰巧角落有一個用來裝行李的大衣櫃,我與關勇熊躲了進去,驢二蛋則躲在太平間的桌子下麵。
結果正在這時候,電梯走下一位男子。
他一邊走一邊哭著說:“媽,我不孝啊,我對不起你啊,媽我錯了,求求您原諒我吧。”
大半夜的來太平間哭?心裏有些納悶,透過排氣孔向外看。
那個男人二十多歲,室外平均溫度在20以上,他居然穿著一身羽絨服,戴著棉帽子、棉手套,腳上穿著棉靴子,捂的嚴嚴實實,就算是三九寒冬也不過如此。
接著,那男子走到婦女的近前,跪在地上說:“媽,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孝順您,再也不賭錢也不打您了,您就原諒我吧。”
他一邊哭一邊咣咣的磕頭,詭異的行為看的我心理有些瘮得慌。
僅僅幾下,他就磕的滿臉是血。
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我打起精神盯著外麵正在發生的奇怪事情。
但不知道為什麼,男子忽然暴怒,大罵道:“我都道歉了,你還不原諒我!媽,您死了就死了,幹嘛非要折騰我,賠點錢給我買房子不好嗎?都說了,母親會拿生命愛自己的孩子,那我要你的命,有什麼不可以!”
這人說話太氣人,搞得我都想出去揍他。
但他的暴怒並沒有持續多久,眉毛凝結一層寒霜,他冷的直打哆嗦,身體竟然漸漸僵硬當場,就像被活活凍死的那樣。
我與關勇熊對視一眼,難道是地藏索命?
待男子徹底僵直不動,電梯又相繼下來兩個人,他們戴著口罩,穿著醫務工作者的服裝。
其中一個人說:“你看,保安被人打昏了。”
“也許是他做的,別管了,幹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行。”
兩個人徑直走到被凍死的青年近前,解開他的羽絨服,用刀劃開腹,屍體的血液似乎被凍上了!
他們取出男子的心臟裝進一個盒子裏。
另外那名大夫用針線緩慢縫合傷口,距離較近,我看的清清楚楚,那道傷口縫合的方式正式我所見過的地藏令!
關勇熊是大仙,又有貓驢子神獸,我們三人難道還搞不定他們嗎?
我當即準備動手,關勇熊卻拉緊我,一個勁兒的使眼色。
什麼意思?他是沒把握嗎?為什麼這麼好的機會不動手?
我雖然報仇心切,但絕對不會做出坑害朋友的事情。
在狹窄的櫃子裏,我們兩個擠眉弄眼,不斷的交流,但關勇熊堅決要躲起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兩個人剛準備離開,我的電話卻在這時候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