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貓驢子

盯著一小瓶子金瘡藥，我心中一萬頭馬奔騰而過。

　見趙澹濘將鑰匙交給了崔金玉，眉毛一挑，對我說，我的耐心很有限，隻給你三秒鐘時間考慮！

　算了，我安慰自己好男不跟女鬥，不就是道個歉嘛？再說了，我爸死的那麼慘，我隻要編瞎話騙一騙女孩兒，肯定能得到對方的原諒。

　跟她下了車，趙澹濘走路很快，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始終都會快我一步。在她屁股後麵，我簡直成了小跟班，但說實在的，她的身材是超級棒，我自問不愧於KTV歌神小王子的名號，從兩千到一萬的台費，還沒有一個姑娘比她漂亮。

　很快，我們到了市第一醫院門前，正好有個便利店，我買了一束鮮花，再加上點禮品。

正當心裏盤算著怎麼道歉的時候，趙澹濘卻不冷不熱的說，你父親應該慶幸自己死了，否則，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我當時就怒了，反問道：“你有父母嗎？如果我現在說你爸爸死有餘辜，你怎麼想？

　她拎著剪刀，冷冷的說：“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毫不畏懼地盯著她的雙眼說：“反正我早死晚死都是死，但在死之前還是要告訴你，我的確打不過你，那是因為你懂奇門法術，當然，你要感謝從小有個教你本事的父親、或者那個劉伯，而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你怎麼罵我，折磨我，我都不會有怨言，但他是我父親，縱然他十惡不赦，也依舊是我父親，父債子償，我也會去承擔責任。但是，我要非常嚴肅的告訴你，如果再侮辱我家人，我一定弄死你！”

　說出這些話時，我已經做好她會放狗咬我的心理準備。

　可出乎意料的是氣氛尷尬了小半晌，她忽然說：“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

　是不是我聽錯了？她竟然會向我道歉。

　本來我還想教育她幾句，可人家卻頭也不回的走向醫院。

到了住院部的九樓最裏端的病房，閃亮的ICU標識非常紮眼，站在窗戶近前，看到裏麵躺著一位年輕女性，她戴著呼吸機，全身上下插滿了輸液管，心臟檢測儀“滴滴”緩慢的聲音讓我心情有些沉重。

趙澹濘語氣低沉地說：“我隻知道她叫美娜，懷了你父親的孩子，本想偷偷的生下，卻被你父親在她的早餐裏下了打胎藥，導致她流產後受到刺激，後來，她跳河自殺被路人救下，由於搶救不及時，現在已經腦死亡。”

　腦死亡？我倒抽了一口涼氣說，那她怎麼才能原諒我父親？

　趙澹濘說：“天亮之前，你如果做不到的話，我會按照約定，閹了你！”

　“大姐，我說什麼她都聽不見，你又怎麼知道她原不原諒我爸？”

　趙澹濘說：“如果她放下執念，我會知道的。”

　說完，她進入病房與女孩的父母交談詢問情況，看起來似乎非常熟絡。

　可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根本不懂奇門術數，怎麼才能讓一個腦死亡的人原諒我爸？

　被逼的沒辦法，隻好打電話給關勇熊。

　這小子還算義氣，在電話裏了解情況以後，不到三十分鐘便氣喘籲籲的趕過來。

　我說，你不是大仙嗎？給想個辦法，能不能把魂兒勾出來，讓我道個歉！

　關勇熊為難地說：“這事兒不太好辦。”

　“怎麼不好辦！你要不幫忙，那瘋娘們肯定要弄死我，何況你長得那麼帥，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我尷尬的說。

　關勇熊摸著下巴說，你說我帥我不反對，但是招魂這種事的確不好辦？雖說人的魂魄就像玩具車裏的電池，就算沒電，你把電池咬一咬也會有點效果，但難就難在怎麼才能找到那塊兒電池。

　“你不是大仙嗎？”

　“我的仙家有點特殊。”他尷尬的說。

　我疑惑的追問他到底怎麼特殊？關勇熊糾結了小半晌告訴我，他們仙家也分四梁八柱，大家各司其職，有打仗的，有管後勤的，還有負責警衛保護他自己的等等一係列的職責，但別人的仙家都是狐黃白柳灰，悲王、教主、鬼王什麼的，而他的仙家則是東北九大神獸。

　那天我見到的大馬猴是“炮頭”等於先鋒官，專門負責打仗，單打獨鬥更是能以一當十。

　而招魂這種事兒要靠“貓驢子”，但他性格太倔，平日裏關勇熊也搞不定他，除非他自己樂意，否則誰說也不好使。

　我詫異道：“世上真有妖獸？”

　關勇熊說：“不要忘了，咱們人都是猿猴進化，其他的動物未必不能進化，但由於妖獸體內的寶貝對人有益，導致近千年以來，人類對他們不間斷的追殺，現在已經寥寥無幾。”

　關勇熊還說，他曾經聽爺爺講過，戰國時期楚國境內就住著犀族，他們族人稀少，但皮膚堅硬如鐵，被楚王得知後派兵剿殺，剝下皮囊製作成皮衣，組建了一隻名為“犀甲軍”的部隊。

　屈原的《國殤》還曾記載：“操吳戈兮被犀甲。”，說的就是當年楚霸雄風。

　我說：“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學問的。”

　他長歎了口氣，說自己就是生不逢時，被文憑耽擱了，要不然何苦騎著電動車送外賣。

　時間緊迫，我拽著他趕忙出醫院，讓他帶我去見貓驢子。

　關勇熊在樓下打了幾個電話，沒人接。

　他說，我知道他現在在哪了，走！

　騎著電動車風風火火趕赴到了一家夜店門前，我驚訝道：“在這兒？”

　他感慨的說：“以前驢子不是這樣，也不知道怎麼接觸到了喊麥，天天拿著手機直播，像瘋了似的嗷嗷叫喚，後來被夜店老板看上，一個月兩萬多工資雇他，真是沒天理，就他那個大長臉，還天天換女朋友，你說氣人不！”

　“妖？女朋友？”我擦了擦汗。

　關勇熊叮囑我，見麵千萬不能稱“妖”，因為那就像罵你是豬一樣。

　在門口買了票，剛進門就被轟鳴的音樂聲好懸掀個跟頭。

　舞池裏麵群魔亂舞，衣著暴露的女性站在T台跳著性感的舞蹈，我們倆擠過人群，到了舞台近前，在霓虹閃耀的燈光下，我一眼就看到舞台上喊麥的大長臉。

　他梳著爆炸性的頭型，身上穿著搖滾夾克，戴著蛤蟆鏡，花花綠綠的誇張造型與紋身極其潮流，如果不是特殊加長的臉，我甚至以為找錯人了。

　我們倆繞到後台等著機會，直到貓驢子下台，他看到關勇熊也是一愣，又說：“這不是熊哥嘛，怎麼來我工作的地方了！”

　“二蛋，這是我朋友，你幫我個忙。”關勇熊開門見山。

　大長臉氣憤地說：“小點聲，咱不是說好了嗎，在外麵要喊我皮特！”

　“皮你大爺，忘了在村裏我爺爺怎麼教育你們當仙兒也得愛國，跟我裝什麼大洋馬。”關勇熊還要數落幾句，我立刻捂著他的嘴。

　看大長臉麵色難看，我從旁立刻打圓場說：“皮哥，介紹一下，我叫張大謙！是你的粉絲，能跟我合個影嗎？”

　大長臉恢複欣喜的狀態，又說你有大熊幫忙，我肯定準你插個隊，否則一會兒等我下場，合影照相的粉絲太多，你都不一定能輪上。

　我說那是那是，皮哥您如果上綜藝節目肯定沒鹿凡坤啥事了，正巧我爸以前有個朋友是做演藝公司的，您要有興趣，我幫您介紹介紹？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兒差不多成了。

　借著機會，我說自己遇到點難處，皮特連忙拍著胸口說交給他。

　簡短的對話，充分證明人類能夠進化成萬物之靈，靠的不是拳頭，是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