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這個人客氣了幾句,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嗩呐張一直都處在暈車狀態,現在喊他起來也不起什麼作用,張雪和梅如畫二人在麵對對方那麼多人的時候,我不覺得她們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和三個夥計,能否保全自我還很難說,更別說還要保護張雪和梅如畫了。
梅如畫見他們和我寒暄著,衝著他們喊道:“滾一邊去!”
這幾個人臉色一沉,旋即堆著笑臉說:“梅二姐,原來您也在這裏,您和王家大少爺的親事定下來了沒有啊?”
梅如畫臉色陰沉,吼道:“我讓你們滾一邊去,聽到沒有?”
這幾個人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司機見我們之間火藥味十足,也從後視鏡裏看著我們,隨時預備著有什麼事情發生。這幾個張家的人是我在張家見到過的,當時去替張九爺看陰宅的時候就見過他們,他們都是張老五的人。他們來了,那張老五也肯定來了,看來這一次我們貝州之行更加熱鬧了。
張家的幾個人回到座位上之後便開始說著什麼,聲音很低,我也聽不見他們到底在說什麼,這時候張雪忽然開口道:“他們一直在說雲盤山。”
我一愣,一直都未開口說話的張雪居然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我立即問:“他們還說什麼了?”
張雪搖了搖頭,繼續看向窗外,又陷入了沉默。我心道張雪啊張雪,你能不能別把話隻說一半,既然你都開口了,為什麼就不願意多說幾句?
我也懶得逼著張雪和我多說什麼,立即讓梅如畫查一查雲盤山在什麼地方。梅如畫拿出手機之後發現手機根本沒有信號,但是她卻說道:“我來之前查過資料,安家寨就在雲盤山下。”
我心想,看來張家的人和我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了,也不知道汪瑤知道不要知道張家也來人了。
如果她知道的話,她會怎麼處理?我發現張家的五個人當中有一個人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一直都在注視著窗外,但我發現這個人是他們的主心骨,其他幾個人說話的時候不時的詢問著他什麼,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
他一直都沒開口,隻是點頭或搖頭。我發現他臉色陰沉,神情非常冷漠,像極了電影裏麵的殺手。
這種人走到哪都會給人不寒而栗的感覺,尤其是他不說話時候的震懾力,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梅如畫讓我睡一會,他們這些張家的人不敢對我們怎麼樣,我心想張九爺死後,張家人越來越不守規矩了,也不知道嗩呐張當時為什麼要把自己家的陰宅賣給張九爺。
大巴車在山路上開了四個多小時,進入了一個簡易的加油站裏麵,我們要在這裏休息一晚上,司機也要檢查車輛以保證我們之行的安全性。等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我們再出發。
司機說,這一次是最後一次加油和檢修,接下來再開三個多小時就到目的地了,那是安家寨的一個車站,再往下走就沒有車站了。
我們雇來的大巴車司機很誠實的告訴我們,往年幾乎沒有人到安家寨去,除非安家寨舉辦什麼大事如結婚或遭遇自然災害,否則極少有人願意去,那個地方與世隔絕,鳥都不願意從上空飛過。
司機問我們去安家寨做什麼的,我們隻說是礦物公司的,去檢測有沒有礦產,司機聽了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位司機見多識廣,應該是猜到了我們去安家寨並不是為了礦產,而是另有目的,但是他很聰明,沒有多問。
加油站裏隻有一個工作人員,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加油站破得看起來不像是加油站,倒像是一個避難點。
司機對我說:“這裏確實是是一個避難點,往年山裏出現滑坡或者山洪,這裏是最後的救援站,這裏有電話可以打出去,也有充足的食物供給,大概在三十年前這裏出現過土匪,可土匪也不會洗劫這個避難點,因為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難,這裏是最後的安全保護點。”
我點點頭,問道:“師傅你知道雲盤山嗎?”
師傅一愣,反問我道:“你問哪裏做什麼?剛才後上車的幾個人就一直在聊雲盤山,他們說的是方言我也聽不全,就聽了個雲盤山和什麼麒麟。小夥子,我建議你不要去哪裏,你們說的山魈山魈,當年我家的先人就是在哪裏見過山魈的!”
我找了個理由搪塞了一下,問道:“那您知道雲盤山到底在哪裏嗎?”
師傅想了想說:“在安家寨,安家寨就是在雲盤山下,雲盤山常年雲霧繚繞,一年見不了幾次陽光,而且聽說那裏曾經是一個戰場,幾萬人的屍骨都埋在那裏,邪門的很。”
我們又聊了幾句,我再問起雲盤山的時候,師傅就不願意往下說了。我猜想師傅也不知道雲盤山裏到底有什麼,但那裏卻是我們最重要去的地方。那個陰宅就在雲盤山下。如果真如我在汪瑤辦公室裏看到的照片所顯示那樣,那雲盤山龍虎齊聚,鳳舞九天又是明珠碧玉骨,那麼安家寨就是建立在一個巨大古墓上的寨子,不邪門才怪!
晚上在加油站裏隨便吃了些東西,我們四個人為了安全擠在一個房間裏。嗩呐張還沒從暈車狀態下緩過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暈頭轉向,張雪依舊沉默不語,梅如畫因為看見了張家人而悶悶不樂,我見她不太開心,突然覺得耳朵邊少了個人嘰嘰喳喳的,頓時有些不習慣,我問她道:“你在想什麼?”
梅如畫說道:“張九爺死的那天晚上,其實我就在張家,老公,我看見偷張九爺碧玉麒麟的那個人了。”
我一驚,忙問:“那你看清楚是誰了嗎?”
梅如畫搖頭道:“我隻看見了一個背影,是個女人,那天我看見汪瑤的時候我就猜想是她,但我不確定。我可以肯定的是,張雪一定看見了她的正臉。”
我立即問張雪:“那你看見了嗎?是誰偷的?”
張雪看了看我,一句話也不說。我急了:“你能不能說話?”
張雪依舊搖頭,不願意說話。我真想扇她幾巴掌,梅如畫見我著急了立即把我拉到一邊說:“她不願意說肯定有她的道理,我在想,張九爺的死肯定也和偷碧玉麒麟的那個人有關,金針引魂的目的是養白毛旱魃,我們到了安家寨之後,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想不到我一個看陰宅的,最後居然搞起了探險,鬼知道後麵會有什麼事情在等著我?真想著,張雪忽然開門走了出去,我被嚇了一跳,立即追了出去,可張雪腳步很快,不一會兒就出了門,最後站在院子裏看著空蕩蕩的停車場發呆。我跟著張雪追了出去,再看周圍房間裏黑燈瞎火的,原本停大巴車的位置早就空空如也!
我立即意識到一個問題,大巴車把我們拋棄了!
梅如畫也跟著追了出來,看到空蕩蕩的停車場立即問:“車呢?”其實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車子在我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悄悄的走了,把我們拋棄在了這個荒山野嶺之中。我立即回到房間內把嗩呐張從床上拉起來,告訴他我們現在的情況,嗩呐張揉了揉太陽穴:“那現在怎麼辦?”
我出了門立即去找那個服務員,到了他的房間之後,服務員身上滿是傷口,血早就流幹了。加油站內的幾個油桶也不見了,另外,我們放在車上的裝備也都跟著車一起丟了!
我現在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同時也想到了幾個解決的辦法,我們現在要麼在這裏把肚子吃得飽飽的,另外想辦法多帶一些幹糧然後回頭,要麼鋌而走險繼續前進,不管是哪一種,我們都將麵臨未知的危險,都是拿生命在冒險。我把我的想法提了出來,除了張雪之外,梅如畫和嗩呐張都提議繼續前進。
我想了想,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繼續前進,不過我們接下來就得步行了!大路都是拐彎抹角的,走大路需要花上幾倍的時間,我們必須得走直線,必須翻山才能節省時間!”
嗩呐張說:“翻山倒是不怕,關鍵是,我們到了之後,張家的人會不會提前等著我們送上門。”
我這時候反倒冷靜了下來,看著黑黝黝的大山說:“不會,張家現在恐怕很害怕見到我,而汪瑤是不會讓我們死在山裏的,我相信,汪瑤肯定就在附近!我們不到關鍵時刻,她是不會出現的!”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肯定,那個神出鬼沒的女人給了我一種“她就在附近的直覺”。我安排梅如畫和嗩呐張開始收集所有能吃的能用的東西,嗩呐張還在服務員的床底下發現了一支“七連發”,另外還有子彈一百多發。
我想了想,正要和他們一起收拾,張雪忽然指著眼前黑黝黝的大山,讓我去看。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看到的隻有黑漆漆的大山,再遠就更黑了,除了天上的星光和月牙兒,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
正在好奇她為什麼指著這片山讓我看的時候,我忽然看見眼前所看到的景物裏,山嵐重疊此起彼伏宛如一個個並排而站的軍卒,再看頭頂上群星閃爍,月牙正在當中,極像是地骨相書中提到過的“拜月骨”。
為了確認是不是拜月骨,我立即找來兩根長竹竿來將它們根據山巒的走勢揷在地上,然後退後百步再看過去,山勢有了細長竹竿的對比,更像是手握長矛的軍卒分兩排而站,中間空白處便像是一條龍武大道,直通正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