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備戰

鐘夜臣不疑有他，學著雲鐸的樣子用手指在有些發粘的輪胎印上抹了抹而後放在鼻子底下一聞，皺眉道“嘶…邪了，這輪胎印怎麼一點橡膠味都沒有？反而有點青草的香味還混合著一點臭味，什麼車的輪胎能有這味道？”

雲鐸笑而不語。

“你倒是說話啊，你不說能知道這是什麼車嗎？”

“牛車。”雲鐸強忍笑意道。

“牛車？！”鐘夜臣愣了。

“嗯，村裏拉糞的牛車。”

“那這是…”鐘夜臣舉起手指問道。

“牛糞，新鮮的。也就是你說的青草的香味，啊哈哈哈…”雲鐸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鐘夜臣當即一腦袋黑線，拿出紙巾擦幹淨手指，森然道“你知道戲耍秩客是什麼後果嗎？”

“呃…介個、”雲鐸感到不妙，早知道不開這玩笑了。

“別害怕，我也就是嚇唬嚇唬你，哈哈哈…”鐘夜臣得意笑道。

二人沿著山路繼續往山下走。過了直角彎之後，就是四個連續的發卡彎，每個發卡彎都接近一百八十度。相對於上坡來說，下坡過彎戰車慣性更大，過彎就需要車手更加精準計算和準確的控製，雲鐸也是把勘察的重點放在了這幾個發卡彎之上。

站在第一個彎道邊上，雲鐸向下看去。每個發卡彎道前都有兩道拋物線狀的刹車痕跡。從刹車痕跡看，昨晚的車手在每個彎道入彎時間和操控戰車的操控上都是非常完美的。

這感覺就像是有一隻輕盈的毛筆，在紙張上畫了兩道非常圓潤的弧！

是個高手哇，還是個妞兒，有的玩了…

雲鐸起身眺望發卡彎下方盤旋的山道，腦海裏仿佛出現了一輛在山道上馳騁而下的戰車，漂移入彎，加速出彎，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標準極致。他默默估算了一下對方下山所用的時間，道“十二秒七八。”

“啥？”

“她下山用了十二秒七八。”

鐘夜臣看看山頂，再看看遙遠的山下，不相信道“這麼長的路十幾秒就能下去？”

雲鐸點點頭，道“這還是對方沒用全力，全力的話，應該能在十二秒左右。”

“那你呢？”

“我？嗬嗬，十秒左右。”雲鐸自信的笑道。

鐘夜臣咧嘴驚道“那跟飛沒什麼區別啊。”

“還是有區別滴，翼裝俠兩秒就能飛下去。”

“你真能十秒左右到山下？”鐘夜臣不相信道。

“帶手機了？”

“昂。”

“打開秒表，我讓你開開眼。”

“你要幹什麼？”鐘夜臣警惕道。

“試車！”

雲鐸說完向山頂走去，鐘夜臣趕緊跟上。

彎腰來上車戴上頭盔點火，雲鐸帶上賽車專用手套握住方向盤轉頭對鐘夜臣道“從山頂開始直到彎道結束，倒數三個數，而後開始計時。”

鐘夜臣有些緊張，掏出手機打開秒表，緩口氣道“要注意完全！三、二、一，開始！”

當鐘夜臣話落，戰車一聲咆哮從山頂怒衝而下。

加速、漂移入彎，升檔出彎，拋棄負累的戰車徹底露出他的猙獰麵容，像一隻狂暴的野獸在彎道上肆意的馳騁。

鐘夜臣緊緊盯著手機上的秒表計時，一秒、二點四五、…七秒…時間過了三分之二，他立刻抬頭看向山下雲鐸的戰車，隻見雲鐸的戰車才剛出最後一個發卡彎，離終點還有很遠的距離！

‘還剩三秒他是到不了終點了。如果前麵是直路的話，或許還可以，但最後是一段連續彎路，比較耗費時間。看來這家夥要跑到十一秒開外了…’鐘夜臣暗道。

可接下來的事出乎了鐘夜臣的預料，雲鐸的戰車進入連續彎道之後，並沒有減速，反而是加速行駛起來。

戰車的轟鳴仿佛能將耳膜刺穿，鐘夜臣不僅為其擔心，這樣的激烈駕駛非常危險！

雲鐸何嘗不知道危險，但是他知道，從起點到終點，最快的不是直線加速，而是彎道加速。利用彎道的慣性和戰車強橫的懸掛，他足以在連續彎道上把時間搶回來。

戰車就像是進入了曲折管道的圓球，每經過一個彎道，速度和力量就提高一個檔次。這種衝擊量已經完全超過了直線加速上的時間！

當塵沙揚起，戰車引擎戛然而止，雲鐸已經到達山下的終點。

鐘夜臣立刻看向手機上的計時器，‘十秒零三！’

‘他真的做到了！’

電話響起，鐘夜臣立刻接通。

“多長時間？”雲鐸問道。

“十、十秒零三！”鐘夜臣壓製不住激動道。

“嗯，和我預想得差不多。重啟秒表，給我測一下上坡用的時間。”

“好。”

山下，戰車一個原地掉頭停在公路的交界處。

“三、二、一，開始！”

轟！

戰車轟鳴，開始向山頂發起衝刺。鐘夜臣緊緊盯著秒表預算雲鐸會用多長時間。

當雲鐸駕駛著戰車從最後一個直角彎衝刺而上，一個漂亮的漂移停在鐘夜臣身邊的時候，他按下了停止。

“多久？”雲鐸打開車門走下來問道。

“十一秒七八，比下坡多用了一秒七五。”鐘夜臣激動道。

雲鐸平靜的點點頭，思索著剛才這兩趟山路自己的不足。

“按照這個成績，你可以說是穩贏了。”鐘夜臣笑道。

雲鐸聽後搖搖頭道“不一定！你還不了解賽車，對方有多少車輛參加，我們還不清楚。對方找了多少幫手，我們也不清楚。真正比賽起來，有兩輛車夾攻你，你就別想跑贏。更何況，對方已經有了一個能跑進十三秒內的高手。”

“那就是輸定了？”鐘夜臣道。

“嗬嗬，那也不一定。賽車，意外和驚喜一樣多。”雲鐸說完問道“你想怎麼處理這些跑賽車的？是半路堵截還是在終點蹲守？”

鐘夜臣看了眼山下，正色道“你說的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將這群危害公共安全的害群之馬連根拔起！永遠不在這個地區出現！”

雲鐸點點頭，道“嗯。半路堵截，終點埋伏都不適合這裏。這裏山路陡峭狹窄，根本沒有車隱藏的地方。小路又四通八達，等你們打開警燈，戰車也早跑沒影了。那你想怎麼連根拔起？”

鐘夜臣沉思了一會兒道“我們商議過很多方案，但我覺得要想連根拔起，必須先要滲入他們才行。所以…”

“昂，所以你就抓住了我。”

“嗬嗬，的確。以車手治車手，在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等我混入了這群人，取得了他們的信任，摸清所有在這裏進行賽車和賭搏的人之後，我們會聯合秩客一起將這些人全部抓捕到案！”

雲鐸聽後一歪腦袋，拍馬屁道“我會全力配合，還希望在結束後能放我一馬。”

鐘夜臣笑了，道“你的事該處理處理，法律不容有任何包庇藏私。你這輛車在結束後恢複原樣，我就不會再追究你的責任，明白嗎？”

雲鐸一摸腦袋，歎道“明白，當然明白。”

“明白就好，沒給你拍碎了已經是寬大處理了。就這樣，我回局裏。”鐘夜臣擺擺手就要下山。

“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走著挺好！”鐘夜臣嚇得急忙擺手。

突然，雲鐸的電話響起，他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號，接通之後對方隻說了一句話，今晚淩晨一點，太清宮門口。說完就掛斷電話了。

“定了，今夜淩晨。”雲鐸衝下山的鐘夜臣喊道。

鐘夜臣立刻跑了回來，既緊張又興奮道“這麼快？”

“哼哼，一定是曾少的車手昨晚試了下車，覺得沒什麼難度就答應下來了。這是變相的看不起我啊，也好，讓我今晚上給他們上一堂課，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是賽車！”雲鐸冷笑道。

“那我不走了，我讓小李把取證用的攝像機送來。”

“也行，我正好還要加裝防滾架，拆除儀表台，你給我幫忙。”

鐘夜臣點頭同意，二人立刻駕車回到了雲鐸的住處，簡單吃了點東西，就開始繼續拆除出租車上多餘的零件。

拆除儀表台後，雲鐸開始安裝防滾架。防滾架，大家基本上在賽車上見過，這東西是無縫碳素鋼管冷拔而成，強度高，在翻車的同時能有效保護賽車手的生命。

二人正忙活著，秩令的小李送來了警務部門專用的攝像機。這種攝像機帶人臉識別，偵測到人臉之後，可以查詢到被偵測之人的身份信息。有了這個東西，鐘夜臣就可以知道什麼人在賽車，什麼人在賭搏。

裝完防滾架，雲鐸又用電腦徹底檢測了一遍戰車，確定沒有什麼遺漏和隱患之後，上樓去休息以應對晚上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