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灰仙

灰仙在“胡黃白柳灰”五大仙家之中居首尾，比黃皮子和狐狸還要高上一個等級，原因是它居於黑暗，擁有智慧，不是胡黃二仙所能比的。傳說之中胡黃二仙得道成人，那也隻是傳說而已，真正厲害的是灰仙，它的不怕人，你再怎麼整它，耗子藥老鼠籠，逮了千千萬，它依然存在。

我身旁站了隻半米高的大灰仙，普通人見了準得送120，幸好我往年時候常在野外溜達，胡黃白柳灰見過不少，算是有了見識，而且這等東西成了氣候，你不傷它它不害你，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怕，但心裏也發怵。

周圍無人，想逗逗它，問它道：“你能聽懂我說話嗎？你要是能聽懂，就在原地轉一圈！”

我就是尋個樂子，然後就回去，沒成想它真在原地轉了一圈，那我看得一愣一愣的。我見過五大仙家不下百回，這是頭一回見到能聽懂人言的，當下就被嚇得渾身直冒冷汗，想走又走不動，隻要原地坐著。

它似乎發覺我害怕了，又在原地轉了一圈，好像是在故意嚇我。我來了脾氣，黑燈瞎火的，我要不是能看著你兩隻綠油油的眼睛，都能把你當成小黑狗一腳踢死。

想了想，我靜下心來，問道：“玉子鼠是你爺爺嗎？是的話轉一圈，不是的話轉兩圈。”

灰仙轉了兩圈。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心想玉子鼠真是它爺爺輩的話，那真是神奇了。我又問道：“那你知道不知道老頭子的鑒心鏡藏哪了，你帶我去找找，回頭我給你弄點香油喝。”

我就是隨口一問，真沒指望灰仙帶我去找鑒心鏡，沒想到灰仙還真帶頭走了，走幾步回頭看我一眼。我是死馬拿當活馬醫，萬一灰仙真帶我找到了鑒心鏡，我拿鏡子一照我自己，把被鑒心鏡拽去的脈氣給找回來，也算補全了十相，三年後我就不用死了。

跟著大灰仙鑽進了老太爺的屋子，屋子裏留著一股迷人的香水味，全都是駱清瑤身上的味道。屋子裏的地寶全都被紅布蓋了起來，絲線也被拆了，這些地寶全都是假的，真的已經讓錢子衿和錢水清兄妹二人分了。

屋子裏脈氣沒有以前那麼多，再過個三五月，脈氣消散殆盡，老爺子也就正式進入輪回，開始腐爛。這天那麼熱，老爺子一個人悶在白布下麵，一點冰凍措施都沒有，真不知道錢家人怎麼想的。

大灰仙帶著我進了屋子後，便在地寶架旁停了下來。我先對老太爺的遺體恭敬說道：“錢老太爺，晚輩王平安，多次冒昧打擾，實在無心之過，要不是為了您那寶貝孫女，我可不想打擾您安息，您多擔待，我就是來找鑒心鏡照一下，沒想帶走！”隨後我又對灰仙說：“多謝大仙了，你的意思是鑒心鏡在這裏？”

我打開手機自帶電筒，在地寶架上找了找，還真沒找到鑒心鏡。之前我已經把這裏的犄角旮旯都看過了，沒什麼特別的。可大灰仙讓我來這裏，指定是有原因的，最好別是它騙我，要是真被灰仙給騙了，傳出去我麵子全無。

我又在地寶架上尋了尋，地寶架上除了假的地寶之外，真沒其他東西，正要問一問灰仙，讓它給我點明確指示，突然發現地寶架是兩個並列的，中間有一條縫隙。

這難道是有機關？我又在假地寶上找，把紅布一塊一塊掀開找，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被紅布蓋著的“穿山將軍”上。

“穿山將軍”是石質地寶，也就是穿山甲，造型奇特別致，約莫有火柴盒大小，前爪呈抱拳狀，正好可以用來穿繩，方便掛在脖子上。穿山將軍本身在地寶序列中並不算出眾，奇就奇在它是“穿山甲”，而且允許人用手碰且不會跑，因此許多地半仙把它當成本名護符，所以穿山將軍也是地半仙的“本家仙”，因此穿山將軍地寶又叫“本家仙”、“穿大仙”。

一位地半仙不求能淘到多少地寶，數量再多那也沒用，不算數，得擁有一件本家仙才能算入了地半仙的門，這東西可遇不可求，有時候一處地脈能出好幾件本家仙，有時候十幾個地脈交彙點能出玉質地寶，就是不出穿山將軍。

本家仙是石質地寶，因此多出於高山處，山巒越是險峻越容易出。許多地半仙想要請人上窯，就得拿出本家仙來獲得對方認可，同時也得看看對方的本家仙。這東西相當於地半仙的“身份證”，沒這東西你就是擁有鑒心鏡也是白搭，人家就是不鳥你。

在錢老太爺家中找到本家仙那不算稀奇，奇怪的是地半仙一般都會把本家仙掛在脖子裏，或者掛在手腕上，我幾乎沒有見到過把本家仙擺在架子上的，頓時心生好奇，想著難道這就是貨架秘密之所在？

這位本家仙之前我並不曾見到過，可能是藏在另外一件假地寶之下，所以被我忽略了，既然如此，那本家仙在這裏出現，其意義就不同尋常了。

我摸了摸本家仙，想要拿起來，卻發現這本家仙居然是鑲嵌在貨架上的，用手猛的一提，還真讓我提了上來，隨後便聽到輕微的仿佛是電動機的聲音，之後貨架居然在我眼前緩緩下沉了！

我勒個去！我心生驚奇，佩服錢老太爺的能耐。他擺了一貨架地寶，原來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算是鼓上蚤時遷來了，可能都會被滿屋子的地寶迷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機關所在。看來駱清瑤和錢水清也沒發現，把這本家仙給忽略了。

貨架下沉之後，我對大灰仙說：“您老人家幫了我大忙了，回頭我一定送二十斤香油來，讓您老人家喝個夠。不過咱醜話可說前頭，剛才那一男一女不是什麼好東西，憋著壞想要害我，我給你香油喝，你得護著我點，別不講義氣。”

我說完，隻見灰仙居然在原地轉了一圈，看來是聽懂了。我笑了笑，看著下沉的貨架後麵的牆壁上，有一鑲嵌在牆壁裏的木盒，打開一看，裏麵就的兩封信，別的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