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絲線

“那你爺爺到底想讓我做什麼？”我雲裏霧裏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錢子衿說：“我爺爺疼我，我出國留學時，他對我說，我哥心術不正，我爸被姓駱的迷住了，沒有話語權，姓駱的心眼也不好，整個錢家風雨飄搖，所以爺爺打算把家主位置傳給我，讓我主持錢家大局。”

我立即說：“那你們這事和我沒關係了，我來了，你把錢給我，我回蘇北繼續賣書，你好好爭你的家主地位。”

沒想到錢子衿忽然流下淚來，哽咽道：“我一個女流，能做什麼？李博拿個假的石佛首讓我在爺爺麵前邀功，幸好被你看出來是假的，否則我家主位置定然不保。爺爺說了，這一回我和我哥每人拿個地寶回家，誰拿的是真的誰就當家主，我哥已經拿的就是地童子，李博讓我拿石佛首，沒想到是假的！”

我一聽，心有變慈了。

看來，錢老爺子讓她來找我是想讓我給她當幫手！但是我現在在錢家的黑名單上，想幫也沒法幫啊。轉念一想我還沒找到鑒心鏡，還必須得留下來。看來我和錢子衿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兩人誰死了對方都不好過！

眼下，也隻有硬著頭皮幫了。

錢老太爺乃是南京“地半仙”行當裏的一方龍頭，和李家老太爺並稱“二龍王”，和杭州趙孫兩家合稱“四龍首”。早些年錢老太爺做地半仙的時候因淘土淘出了件一米三高的“玉子鼠”名震天下，三十年後錢老太爺知天命而歸隱。

玉子鼠也叫“玉耗子”、“灰玉仙”，屬於“五仙”之一，十分稀有。玉子鼠被挖出來之後，錢老太爺找算命的看了一眼，折了十年壽。

“五仙”是指“狐、黃、白、柳、灰”，即狐狸、黃皮子、刺蝟、蛇、老鼠。

狐仙就是狐狸修煉成妖成仙，古代就有傳說夏朝第一代君王啟就是塗山氏九尾白狐所生。黃皮子成仙的一個重要原因是覺的它可以左右人的精神世界，控製人的神誌。刺蝟成仙是因為能夠給人治病。蛇仙傳說由來已久，白娘子、伏羲和女媧都是人首蛇身。

灰玉仙就是老鼠，傳說老鼠為五仙之首，原因是它存在於黑暗之中，擁有智慧。某件事情一旦和智力掛鉤，那麼傳言就會更加神秘。有傳言稱，錢老太爺就是靠灰玉仙暗示，才找到了鑒心鏡。

是真是假無從考究，我和鎮外環在錢子衿的引路下來到她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兩點。這一次回頭探索，關係到我和鎮外環的名聲和生命，不得有半點含糊。所以來的時候小心翼翼，進了錢家之後生怕被別人看見，跟做賊似的。

錢家宅子不算特別大，但七拐八拐，曲苑庭深，小徑幽怨，走了一會難免迷路，幸好有錢子衿帶路，這才找到了錢老太爺生前居所。

到了門口後，我四處看了看，一片黑暗，沒有半點燈光。周圍靜得可怕，我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鎮外環跟別人幹架都是真刀真槍，這會幹起了梁上君子的勾當，難免有些緊張，他顫巍巍地說：“王平安，你說咱們幹嘛要這麼賊兮兮的進來？大搖大擺的不好嗎？咱們沒幹壞事，身正不怕影子斜，除非是你真把錢老太爺給弄死了。”

“你少說幾句廢話，也不至於混成這副德行。”我頂了他一句，讓他閉嘴，隨後問錢子衿，“咱們是不是就這樣進去？萬一裏麵有十個八個人看守著，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讓人家來個甕中捉鱉？”

“你才是鱉！”錢子衿道了我一句，“別說話，跟我來。”

錢老太爺生前居住的地方是一個單獨的院落，環境優雅宛如世外桃源，附近幾十米都沒有建築，就是那麼幾顆老銀杏樹，也不知道長了多少年，比我頭還粗。

錢子衿帶著我們在前老天爺的院子前後轉了轉，雖然萬分小心但依然還是怕惹出動靜來，可是錢子衿絲毫不顧這些，圍著院子轉了好幾圈之後才說：“沒有監控，跟我進來吧。”

我心道他這腦子要或者不要幾乎沒什麼區別，要是有監控的話那我們早被發現了，人家不至於像是看猴子似的看著我們轉圈圈。

錢老太爺死後沒有發喪，遺體就放在這個院子裏沒動，這是錢子衿告訴我的。但是現在錢老太爺的遺體有沒有被運走那我不能保證，不管怎麼樣先進去再說，要是錢老太爺是遭人毒手，那我可就得把這事好好查一查，還我一個公道。

錢子衿在門邊上搗鼓了一陣，說：“沒鑰匙，你們兩有什麼辦法打開鎖嗎？”

我搖頭道：“我不會，偷雞摸狗的事我孫子擅長，孫兒，來，給爺爺開個鎖。”

鎮外環來到門邊上，用手機照了照，說：“你們真行，讓我來開電子鎖，你們怎麼想的？”我這才意識到老爺子的門上用的是電子鎖，也不知道密碼更不知道指紋，要想進去還真成了問題。

鎮外環說：“來都來了，反正錢子衿也在，要不咱們一不坐二不休，毀了電子鎖！”

我心道這個可以，反正進不去，不如毀了。獲得錢子衿同意之後正要動手，我忽然聽見周圍有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還一男一女的說話聲，郎情妾意似乎是在談戀愛。

我們三人頓時被嚇了一跳，立即想要找地方躲藏，但是說話間那兩人已經過來了，可能是太關注對方沒有發現我們，或者是黑暗給了我們三人一次機會，讓這兩人就在我們麵前不遠處的銀杏樹下停了下來。

錢子衿暗暗罵了一句，隨後銀杏樹下的兩人渾身一震，四處張望。我心道壞了，錢子衿沉不住氣要害了我們，當即想要跑，可手一伸，竟然把老太爺生前居所的老宅子窗戶給推開了。

我立即拉了拉錢子衿的衣服，隨後我們三人才從窗戶裏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