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夜。

夜晚的西源市依舊是繁華熱鬧的，各色的霓虹燈映照得整個城市如同白晝一般，各式各樣的車輛在公路上飛馳著。

董瑞迪公寓的書房今夜也燈火通明。

七分鐘前。

“喂？”董瑞迪窩在沙發裏，有些激動地全神貫注在手中的手機上，亮起的屏幕上“賈靜宣”三字清晰可見。

“喂？董瑞迪？”手機另一端的賈靜宣顯得十分疑惑，在她的記憶裏，董瑞迪可從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給她打電話的次數五根指頭都數得過來。“有什麼事情麼？”

有禮卻疏離的語氣讓董瑞迪皺起了眉頭。該死的，他厭惡極了這種感覺。

“賈靜宣，我......”董瑞迪輕聲說著，卻在話還沒出口時就被一陣打鬧聲打斷了。

“俊炎！別鬧了！”對麵傳來一陣響聲，“啊！好了啦！我等一下就去吃飯！你先吃吧！”

“不行......你該吃飯了......”對麵男人的聲音有些模糊，卻可以聽得出其中的堅定。

“好了啦！”賈靜宣嬌嗔著，聲音裏明顯的無奈卻也有歡快，“總裁！我去吃飯了，再見。”

“賈靜宣？喂？！喂？”董瑞迪朝著話筒叫著，卻無法阻擋住手機裏傳來的“嘟——嘟——”的掛機聲。

想著剛剛那兩個人的親昵，董瑞迪不知道我為什麼心裏就湧起了一把熊熊燃燒的怒火。

“該死的！”手機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吧嗒”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讓董瑞迪有些冷靜下來，沒有管地上那個已經支離破碎了的手機，他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麵。

該死的，憑什麼？

明明賈靜宣愛的是他不是麼？

憑什麼現在說放棄就放棄？還跟那個家夥那麼要好？

“shit！”想起早上兩個人在辦公室裏也是這個樣子，董瑞迪就恨不得提著刀把方俊炎給大卸八塊了。

早上那些職員也是......同居？可笑他竟然直到今天才發現。

憑什麼？董瑞迪在心裏這麼質問著，為了發泄心中那一股揮之不去的煩躁，董瑞迪換了衣服，開始練拳擊。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董瑞迪幾乎是每說一個字，就要往沙包上狠狠地砸一拳，直砸得沙包都飛起來才罷休。

明明，就是自己先遇到她的！

明明，就是自己得到了她的愛慕！

明明，那個家夥離開了整整十年，最近才回國！

憑什麼！自己就這麼被超越，被代替？

明明賈靜宣就算是對著他，也從來沒有那麼放縱，那麼自然。

憑什麼？

......

董瑞迪在書房了呆了整整一夜。等到第二天黎明破曉之時，煙頭已經幾乎布滿了整個地毯。

董瑞迪的嘴裏還叼著一根香煙，嫋嫋的煙霧從他嘴裏吐出來，一夜未眠的他顯得十分憔悴。昔日明亮的眼睛布滿了猩紅的血絲，下巴長滿了胡茬，使他看起來非常頹廢，卻又帶著幾分憂鬱的誘惑力。

看著秒針在時鐘上一點一點地走過，逐漸遠離，又從回原點。

誰說，不是呢？

董瑞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因為賈靜宣和方俊炎之間的曖昧而如此不安，如此憤怒，以至於整晚沒合眼，整個人都這麼狼狽。

為什麼呢？

董瑞迪不懂，明明之前自己對賈靜宣從來都是視若無睹，甚至是厭惡的，不是麼？

那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呢？

如此頹廢的他，又是為什麼？

......

又是一個迷人的夜。

賈靜宣帶著方俊炎回了賈家，每個星期的周日晚上，她都會回家一趟，跟父母共進晚餐。

“哎呀！這不是俊炎麼？”賈母看見方俊炎，十分驚喜，“我還記得你小時候，跟我家靜宣和隔壁小子，可是玩的很開心呢！”

“伯母好。”方俊炎站在一邊，笑著點點頭，朝賈母打了招呼。

一旁的賈靜宣看見自己居然被母親忽略了，可就不幹了，連忙走上去抱住賈母的手臂，嬌嗔道：“媽！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怎麼可以無視我？”

“欸！你每個星期都能回來，俊炎可是出了國，我都有十幾年沒見過他了。”賈母點了點賈靜宣的鼻子，道。

“俊炎他現在回國了啦！”賈靜宣抱著賈母的手臂撒嬌，“媽！你都不理我了！”

“哪裏有？”賈母看著自己這個活寶女兒，搖搖頭，十分無奈，“你啊！都多大了？還學小孩子撒嬌，真當你還小啊？”

“媽！女兒本來就還小好麼？”賈靜宣不幹了，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跑到方俊炎身邊，纏著他問道，“俊炎！你說對吧？”

“是是是！”方俊炎看著在賈母麵前變得像個孩子一樣的賈靜宣，不由得搖搖頭，笑道。

“你看！”賈靜宣得意地看了一眼賈母，“俊炎都怎麼說了！”

“你啊！鬼靈精！”賈母點點賈靜宣的額頭，笑罵道，“都能嫁人了，還小！”

“欸！”賈靜宣躲到方俊炎身後，眼裏閃過一抹失落，卻很快地回複了笑容，“才沒有呢！”

“......”方俊炎沉默了一會兒，把賈靜宣從身後拖出來，道，“你不是要讓我嘗嘗你的手藝麼？還不快去？”

“什麼手藝？！”賈母仿佛也知道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沒有再接著剛才的話題，而是順著方俊炎的台階下來了，“最後還不是隻能打打下手！”

“媽！”賈靜宣靦著臉推著賈母進了廚房，“這也可以算嘛！”就算隻是打打下手，好歹也算得上是做飯了不是？

母親真是的，當眾揭穿什麼的，真是最討厭了！

“媽！我想吃糖醋排骨了！”

方俊炎看著賈靜宣離去的背影，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突然感覺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回頭，竟然是站在一旁看了許久的賈父。

“俊炎啊！跟我來書房，我們兩個好久沒有下一局棋了！”

方俊炎點點頭，微笑著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