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會議室裏，教導主任李嬌把文件夾拍在桌上。

“學校統一購買進口校服，一套5萬塊，就差你們還沒交錢。”

我皺眉：“能看看進貨渠道嗎？”

她上下打量我，冷笑：“看什麼看？你以為你是誰？”

“我隻是想確認是否正規......”

“確認什麼確認？”她重重拍了下講台，“不買就上黑名單，孩子檔案永遠有汙點！”

“以後別說重點中學，連垃圾學校都敢不收！”

其他家長嚇得趕緊去交錢。

她指著我：“大家看看呀，就這一個人喜歡搞特殊！”

周圍家長紛紛指責：“你快點交錢吧，可別連累我們的孩子！”

我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

“你現在來一趟聖德校區，撤了李嬌的職，對，就是那個教導主任。”

01

李嬌徑直走到我麵前，冷笑著說：“喲，你還能聯係人撤我的職啊？”

她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跟校長是什麼關係？”

周圍的家長麵麵相覷，竊竊私語。

“剛才裝模作樣打電話的這位家長，”李嬌環視一圈，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叫的人呢？都半小時了，人影都沒看見吧？”

有家長擔憂地看著我，低聲說：“要不......算了吧？為了孩子......”

另一個家長也歎氣：“是啊，校長都是她男人，咱們能怎麼辦？”

李嬌得意地“啪”地把文件夾摔在講台上：“今天把你們單獨叫來，就是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她翻開文件夾，展示裏麵的表格：“看見沒？這是學校的黑名單！不買校服的家長，全部上榜！”

“上了榜，孩子的檔案永遠有汙點！以後想轉學？想升學？想進重點中學？做夢去吧！”

家長們的臉色瞬間變了。

“我上周就警告過一個不配合的家長，”李嬌冷笑，“結果呢？她孩子現在連學都上不了！全市私立學校都不敢收！”

胖家長的手開始發抖。

“我交！我現在就交！”他突然衝上去，顫抖著掏出手機掃碼，“李老師，對不起，我不該質疑學校！”

“我也交！”戴眼鏡的女人也慌了，“5萬就5萬，我馬上轉！”

其他家長像被點燃的引線，爭先恐後地湧向講台。有人甚至推搡起來，生怕晚了一步。

有個剛交完錢的家長回頭看我，眼神裏帶著歉意，但還是小聲說：“你......你還是交了吧，別連累孩子......”

另一個家長也勸：“是啊，咱們鬥不過她的......”

短短幾分鐘，會議室裏隻剩下我和女兒，還有得意的李嬌。

她慢慢走了過來：“現在知道怕了？告訴你，在這個學校，我說了算。”

我抬起頭，對上她囂張的眼神：“是嗎？”

“廢話！”李嬌湊近我，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不交錢？行啊，明天你女兒就等著被開除吧！”

02

看著李嬌得意的嘴臉，我腦海裏閃過一周前的畫麵。

那天下午，李嬌突然在家長群裏發通知：“學校決定統一采購進口校服，這是為了孩子好，培養集體榮譽感。”

“價格已發到群裏，請三天內完成繳費。”

我點開價格明細，5萬塊一套？

我在群裏問：“李老師，這個價格是不是有點高？能看看進貨渠道和質檢報告嗎？”

群裏瞬間安靜了三秒。

然後李嬌發了個笑臉：“有些家長可能不太懂教育投資的重要性呢。”

那天晚上，陸續有十幾個家長私聊我，都覺得這校服價格離譜。

我們商量後決定，先不交錢，要求學校公開采購流程。

第二天，李嬌就在群裏陰陽怪氣：“今天看到大部分家長都很配合，真為孩子們高興。當然，也有個別不配合的，希望不要影響班級團結。”

晚上我去接女兒，發現她從教室最後一排走出來，眼睛紅紅的。

“寶貝，怎麼坐到最後麵了？”我蹲下身問她。

女兒咬著嘴唇不說話，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直接去找班主任，那個年輕老師看到我，明顯躲閃，支支吾吾：

“這個......是李主任的安排......她說不配合的家長，孩子也要......也要承擔後果......”

我當場衝到李嬌辦公室。

她正悠閑地塗指甲油，頭都不抬：“喲，這不是那位特立獨行的家長嗎？”

“為什麼要調我女兒的座位？”我努力壓著怒火。

“你女兒最近表現不好啊，坐後麵反省反省。”李嬌吹了吹指甲，慢悠悠地抬起頭。

“她上周還是班級第一！語文數學都是滿分！”

“那又怎樣？”李嬌突然站起來，一把抓過桌上女兒的作業本，當著我的麵“刺啦”一聲撕成兩半，“窮酸貨的孩子，寫再好也沒用！”

碎紙片像雪花一樣飄落在地上，上麵還有老師打的100分。

我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攥得死緊：“你......”

“我什麼我？”李嬌走到我麵前，塗著紅指甲油的手指戳著我的肩膀，“告訴你，要是你繼續鬧，就讓她退學！不缺你女兒一個！”

我握緊拳頭，最後還是忍住了，時機還不成熟。

昨天下午，我剛到學校門口，就看見女兒哭著跑出來，一頭紮進我懷裏。

“媽媽......我被罰站了......”她哽咽著說，小小的身體在我懷裏顫抖。

“為什麼罰站？你做錯什麼了嗎？”我心疼地擦掉她的眼淚。

“沒有......李老師讓我舉著牌子站在教室門口......上麵寫著‘我媽媽不配合學校'......全班同學都看著我......還有人笑我......”女兒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那一刻，我看著女兒委屈的眼淚，我的心在滴血。

我緊緊抱住女兒，在她耳邊輕聲說：“寶貝別怕，媽媽會處理的，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當晚我就聯係了其他質疑的家長，商量組織這場會議，想借機讓李嬌暴露更多證據。

果然，她上鉤了。

隻是我想知道，她一個教導主任，怎麼就敢這麼肆無忌憚？

03

最後一個家長走出會議室，李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她轉過身，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換上一副獰笑：“現在就我們三個，該好好算算賬了。”

女兒害怕地躲在我身後，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角。

李嬌走到女兒麵前，突然蹲下身，伸手狠狠捏住女兒的臉頰：“小賤貨，你媽不配合，你就等著在學校受罪吧！”

“疼......媽媽......”女兒疼得眼淚直流。

“放開她！”我一把推開李嬌，將女兒護在身後。

李嬌踉蹌了兩步，扶著桌子站穩，反而笑得更加猖狂：“怎麼？舍不得了？那就乖乖交錢啊！5萬塊而已，裝什麼清高！”

“你以為我是缺那5萬塊嗎？”我冷冷地盯著她。

“不缺？”李嬌走回講台，翹著二郎腿坐下，從包裏掏出一根煙點上，“那你磨磨唧唧什麼？告訴你，別想著去投訴，沒用的。”

她吐出一口煙圈：“校長是我男人，在這個學校，我說了算！你鬥不過我的！”

我正要開口，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我低頭看了眼短信，是秘書發來的：“李總，抱歉，路上堵車嚴重，可能要晚到二十分鐘。”

李嬌眼尖，立刻湊過來看到了屏幕。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放聲狂笑：

“哈哈哈哈！還在裝？你叫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吧？自己給自己發短信演戲？”

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用手指著我：“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還李總？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麵無表情地撥通秘書的電話，按下免提。

“小陶，立刻通知聖德校區所有教職工，半小時後召開緊急教師大會，全員必須到場。”

電話那頭傳來秘書恭敬的聲音：“是，李董，我馬上安排。”

我掛斷電話，看向李嬌。

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秒，隨即笑得更加誇張：“演戲還演上癮了？還召開教師大會？你以為找個人配合你演戲，我就會信？”

李嬌走到我麵前，用煙頭在空中點了點：“告訴你，別說教師大會，就算教育局來人，我也不怕！我男人的關係硬著呢！”

她吸了口煙，故意把煙霧噴在我臉上：“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現在交錢，我可以既往不咎。不交？那你女兒就等著被全校師生當笑話看吧！”

“是嗎？”我擦了擦女兒的眼淚，平靜地說，“那就等著看，到底誰是笑話。”

走廊裏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直到腳步聲在門外停住了。

李嬌愣了一下，扭頭看向門口。

04

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穿著深灰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大步走進來，手裏還拿著文件夾，聲音洪亮：

“李嬌，準備召開教師大會，通知已經發出去了，十分鐘後在大會議室集合。”

李嬌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秒，她盯著門口的男人，又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李嬌咬了咬牙，強撐著笑容，聲音都有點尖：

“你別得意，這隻是個巧合！對，肯定就是巧合！學校本來就安排了教師大會！”

她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到門口，突然伸手去拉那個男人的胳膊，聲音立刻變得嬌滴滴的：

“親愛的，你來得正好！這裏有個瘋女人鬧事！她不但不交校服費，還威脅我！”

男人因為剛進門，視線被李嬌擋住，還沒看清會議室裏的情況。

他不耐煩地皺著眉頭：“什麼瘋女人？不是讓你把那些不配合的家長處理好嗎？”

“就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家長！”李嬌抱住他的胳膊，指著我的背影，“她居然質疑咱們的校服是假貨，還裝模作樣打電話說要開什麼教師大會！你說可不可笑？”

男人聽到這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家長？”

他推開李嬌，大步朝我走來，聲音裏滿是怒火：“給臉不要臉！這是我的學校，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你以為你是誰？”

“我告訴你，在聖德校區鬧事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識相的趕緊滾，否則我讓你家小孩明天就......”

我緩緩轉過身。

男人的話像被刀切斷一樣，卡在喉嚨裏。

他整個人像被雷劈中，僵在原地，臉上的憤怒瞬間變成了驚恐。

“咣當”一聲，他手裏的文件夾掉在地上，紙張散落一地。

緊接著，“啪”的一聲，他的手機也從口袋裏滑出來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李嬌還在門口整理頭發，完全沒注意到男人的異常。

她掏出小鏡子，對著鏡子補了補口紅，得意地說：

“親愛的，你可要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咱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