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我忘了,這世界上哪個男人能真的接受,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不清白?
他對我的恨意掩藏在心裏,與日俱增。
孩子出世後,這種恨和不甘達到頂峰——所以,前世的周程殺了我。
我實在不想看到那些假和尚。
也怕這群匪徒會對我和阿娘不利。
就趕緊讓阿娘把他們都送走。
阿娘自然同意了。
我看著忙碌的阿娘,轉身回到書房,開始疊千紙鶴......
傍晚,剛送走假和尚,周程回來了。
他的視線黏在我的小腹上,眼神狂熱。
“琳琳,你有孕了?”
我下意識看向阿娘。
阿娘也震驚抬眼,“你是如何知曉?”
周程笑笑,過來握住我的手,
“你們忘了,我表妹習得一手望聞問切的好醫術。”
“她說,看你的狀態就很不對勁,多半是有了。”
我沒多少意外。
周寒是從北方逃難來的,如今跟在周程身邊學習打理店裏的生意。
周寒是北方女子,性格爽朗,善騎射。
身姿不似江南女子的單薄纖細,卻另有一番英姿颯爽的氣派。
我抽開手,死死盯著他沒說話。
周程苦澀笑笑,
“琳琳,你別有什麼心理負擔,我都明白。”
“我自是知道自己先天有損,無法讓女子有孕,你腹中的孩子自然不是我的。”
“但是琳琳,我心中有你,願意接受你的一切,我會把這個孩子視若己出。”
這番話,把阿娘都感動到了。
我依舊神色冷淡,
“不,我不可能留下這個孩子。”
哪怕餘生再無其他子嗣,我也不會留下一個父不詳的孩子。
周程愣住,
“為什麼?我都不嫌棄你了,你還......”
說到一半,察覺到自己反應過激,周程緩了緩。
他重新堆起溫和的笑,
“琳琳,我的意思是我想要有一個孩子,最好是和你血脈相連的孩子。”
“我愛你,自然也會愛這個孩子。”
阿娘也忍不住勸我,
“要不囡囡,我們留下孩子吧,小程都不介意。”
我依舊態度堅決,轉身跑到大門,準備去找郎中。
周程咬了咬牙,衝上前將我扛在肩上。
阿娘嚇了一跳,“小程你這是做什麼?”
我瘋狂掙紮,尖聲叫著,
“你瘋了,你趕緊把我放下來。”
周程卻誰都不理,徑直往回走。
他麵容扭曲,
“你到底要怎樣?我都願意做出那麼大的退步,你為什麼還要固執己見?”
“你身體不好,強行流掉孩子,萬一出事了可怎麼辦?”
“別鬧了琳琳,我們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我們這邊的動靜,引來不少路人在門口停下駐足。
“他們這是怎麼回事?”
“呀,你剛才沒聽到嗎?那家的男人先天不足,無法有孕。”
“啊?那他夫人腹中的孩子,豈不是......嘖嘖嘖,這娘們還是個蕩婦。”
回到後院,周程才將我放下。
阿娘跟在後麵捂臉哭,一遍一遍地說著“冤孽啊”。
我一落地,就抬手給了周程一巴掌。
“你為什麼非要留下這個孩子?難道你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周程愕然,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這幾天,我想清楚了很多事。
周程的反應,從一開始就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