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外有座很靈驗的送子廟。
不孕的女人去住上幾晚,就能懷上孩子。
而我婚後多年不孕。
母親急壞了,連夜送我去送子廟。
回來沒多久,我果真被查出身孕。
丈夫開心壞了,盡心盡力照顧我,生怕我磕著碰著。
我以為我苦盡甘來。
誰知生產那日,我還沒看孩子一眼就要被活埋!
丈夫舉起鐵鍬,神色癲狂,
“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在送子廟發生了什麼!”
“你這蕩婦敢懷上其他男人的野種,老子恨不能將你千刀萬剮。”
我剛生產完,根本無力反抗。
就這樣,我死不瞑目。
再睜眼,我回到剛出寺廟那天。
阿娘熱情地拉過我的手,笑得臉上都是皺紋。
“好好好,你辛苦了。”
“我們趕緊找個大夫檢查一下是不是有喜了。”
我手一抖,急忙製止母親。
“阿娘,我來月事了。”
此刻,門口圍著不少人來看戲的人。
他們都想知道,這送子廟是不是真的像傳聞中的那樣靈驗。
不少人急忙湊過來,
“真的沒有身孕嗎?”
“不可能啊,我看隔壁的二丫就去住了三天就有孕,你這都住了大半個月......”
“對啊,是不是不想告訴我們。”
我沒有理會他們,隻是忙推著阿娘進屋。
阿娘一進屋,就著急開口,
“真的嗎?真的沒有懷孕嗎?你說實話。”
我搖搖頭。
“阿娘,此事急不得。”
母親古怪地看我上下打量我一眼。
許久後,她重重歎了口氣,有些惋惜,
“你那麼不爭氣,以後可怎麼辦啊?”
“你一直沒有孩子,我愁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我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腹部。
此時那裏正躺著一個弱小的小生命。
可他的存在,隻讓我寒從腳起。
就好像我的身體被寄生蟲寄居,讓我惡心。
我不敢把自己有孕的消息告訴娘。
我的阿娘是這條長街最聞名的“大嘴”。
若是被她知道我懷孕,就相當於告訴所有人。
從重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決定放棄這個讓我走向毀滅的孩子。
晚飯時,阿娘還是有些不甘心,
“你真的沒有身孕嗎?”
我搖頭。
當下是時局動蕩、軍閥混戰。
為了守住家業,家裏總要有個男人。
而周程是媽媽為我招的贅婿。
前世我被害死,還不知道阿娘有多傷心,
更不知道阿娘有沒有遭遇不幸。
我不敢想。
晚上睡覺,我一直在做噩夢。
夢裏,我經曆了一次又一次被活埋的絕望。
泥土灌入口鼻,讓我痛不欲生。
重來一世,我不僅要查出腹中之子的父親是誰,
更要讓周程付出代價。
半夜,周程回來了。
他簡單洗漱後,在我身旁入睡。
周程摟住我的腰,灼熱的呼吸打在我後頸,
“琳琳,別難過,大不了我們收養一個孩子。”
“不過,我真的很想有一個和愛人模樣相似的孩子。”
我被嚇醒,渾身僵住。
他的身上曾最讓我癡迷的溫度和心跳,
此時化作催命的迷霧,讓我渾身止不住地抖。
周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我的後背,柔聲哄著,
“睡吧睡吧,什麼都別想了,有我在。”
迷迷糊糊間,我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似夢似幻。
我一夜幾乎都睡不好,醒來好幾次。
等天徹底亮了,我才沉沉睡過去。
一直到大中午,我才醒來。
可能是剛從山上趕路回來,渾身俱疲。
我感覺身上肌肉很酸痛。
醒來第一件事,我瞞著所有人去洋人開的新式醫館,打算做流產手術。
那是個卷著時髦短發的女醫生。
聽到我的要求,她很驚訝,
“我見多了當地人來求子,打胎倒是很少。”
她一再問我,決定好了嗎?
我沒有猶豫,“是,決定好了。”
醫生點頭,開始做術前準備。
她讓我躺好,低頭檢查。
幾秒後,我聽見她發出“咦”的一聲。
“咦,體內還殘存精液,你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