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邁巴赫駛向我的湖景大別墅。
過去一年,靠著我女兒那雙眼睛,
我們的財富以幾何級數增長。
她指著古董攤上的瓷器笑,我買下送去拍賣行,拍出天價。
她對著某塊礦區地圖興奮拍手,我直接買入,
半年後探出礦產,價值翻了幾十倍。
她亂按我手機,誤買下某種冷門虛擬貨幣,
一周後該幣暴漲萬倍。
如今我名下的資產,
足以讓我和女兒十輩子衣食無憂。
也足以讓我完成我的夢想。
我盤下了一家花店,親自設計裝修。
插花是我少女時代唯一的愛好。
結婚後,陳帆對此嗤之以鼻。
說我浪費時間,有買花的錢不如給他買煙。
如今,我想把這片芬芳重新種回生命裏。
我背了個帆布包,去花店上班。
我穿著簡單的棉麻裙,
看起來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勞動婦女。
正給一束雛菊修枝時,就見簡落落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喲,這不是馮雪姐嗎?
怎麼,在這兒打工呀?”
我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她身旁的一個閨蜜配合輕笑:
“落落,這種人你也認識啊?”
簡落落歎了口氣,擺弄著台麵上的康乃馨:
“這是我陳帆哥的前妻啊。唉,死活都要帶著她那個......結果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她上下打量著我:
“我聽說,你租房子都租在最老破的小區?真是可憐。”
“這工作一天能掙幾個錢?馮雪姐,你自己想想,你當初要是聽了帆哥的,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地步呢?”
我靜靜地看著她,仍舊一言不發。
她見我不語,以為戳中了我的痛處,愈發來勁:
“不過你這年紀,還能找到活兒幹也不容易。
這樣吧,把你店裏最貴的花都給我包起來,
我拿去送給我們公司保潔阿姨,也算給你衝衝業績。”
她說著,扔下兩張百元鈔票。
我擦幹淨手,走到收銀台後麵。
“您確定嗎?”
“本店最貴的花,是那盆蘭花幼苗。
母株曾獲國際博覽會特金獎,這株幼苗售價是八十八萬。
您確定要包起來嗎?”
簡落落頓時傻了。
我輕輕笑了笑。
陳帆做生意,固然是有點小錢,
但他加上房產,個人資產頂多一千萬。
他自詡大男人,說自己養女人天經地義。
但我之前買個洗衣液都要和他報備,
排骨買得貴了點,他就對我甩臉子。
而簡落落,待遇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看向她背的包,
皮質發硬、走線粗糙、金屬扣色差明顯。
假得不能再假。
他連幾千塊錢的包都要買假貨,
更別提一盆近百萬的花了。
她聽了我的話,眼珠四處亂轉,卻還死要麵子: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一盆破草賣八十八萬?騙鬼呢!”
但她的閨蜜扯了扯她:“落落,牆上這個金獎的證明好像是真的......”
簡落落眨了眨眼,心虛地喊:
“就算花是真的又怎麼樣?
這花再貴,那是人家店主的東西!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嗎?
你不就是個給人打工的爛貨嗎?”
“還八十八萬?
你賺八十八萬得幹多少年啊?”
幹多少年?
她這個問題倒是把我問住了。
我檢查了一下股票。
又翻了兩倍。
具體到八十八萬的話......
大概需要兩分鐘?
但她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還在指著我罵:
“我告訴你馮雪,你就是嫉妒我年輕,嫉妒我生了兒子,
嫉妒陳帆現在心裏隻有我們娘倆!你也就隻配在這種地方打工打到死!”
她一咬牙,直接掏出陳帆的信用卡:
“買!有什麼買不起的!”
我接過卡,過了一下POS機。
提示餘額不足。
我抬眼看向她:
“簡落落,我告訴你個事。”
“陳帆錢包裏有張備用卡,密碼是他媽的生日。”
“這花呢,你是買不起。但裏麵的錢應該還夠你買個像樣點的包。
背假貨,太丟人了。”
她眼神頓時慌亂地閃爍起來,
狠狠瞪了我一眼,拉著閨蜜落荒而逃。
過了幾天,我店裏送花的小哥過來八卦:
“馮姐,隔壁那棟寫字樓可有意思了。
保潔劉阿姨背了個頂奢來上班!
把他們公司最勢利眼的那個簡秘書給氣得喲,
在衛生間差點跟劉阿姨吵起來。”
我聽著,隻是微微一笑。
那劉阿姨我之前見過,是個實在人。
丈夫早逝,獨自供兒子讀大學。
之前簡落落那句“送給保潔阿姨”倒是提醒了我,
幾萬塊錢對我而言不過是一點利息,
足夠讓劉阿姨這樣的辛苦人體麵許久。
於是我讓助理匿名給劉阿姨送了個包。
錢嘛,賺來就是要用的。
用在讓善良的人開心,
讓虛偽的人憋屈的地方,特別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