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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簽下上億項目當天,剛踏進律所,就聽見實習律師舉著手機陰陽怪氣,說首席要把我發配到邊疆辦事處。

我拿著合作協議推開首席辦公室,吻著她的頭發輕笑.

“律所竟然有人碩說你要把我調去西北分部,看來還沒人知道,我們都隱婚五年了。”

首席頭也不抬地推開我的手,語氣輕快。

“不是傳聞。”

“修遠上個月丟失重要證據,律所必須給一個交代。西北條件艱苦,他那種靠家裏鋪路的人根本扛不住,畢竟是跟我同門多年的師弟。”

妻子忽然放軟語氣,指尖輕敲我掌心。

“你先去避風頭,等回來我們就官宣,到時候你要的團隊獨立權都給你安排。”

我低頭嗤笑,轉身撥通競爭對手電話。

“接盤佰盛案源嗎?帶上億級客戶資源跳槽,唯一要求,別把我塞進山溝溝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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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女人帶著調笑:“真是稀客,沈大律師不在你那位首席嬌妻身邊當賢內助,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習慣了女人的吊兒郎當,我直接問道什麼時候入職。

“沈墨言,君合律所的副總之位,再加項目利潤20%分紅,現在生效。”

“隨時歡迎入職。”

“謝了。”

掛斷電話,我深吸一口氣。

五年,我為明月律所當牛做馬,換來今天這個結果。

剛推開辦公室門,蘇清月的助理王蕊就堵在麵前,下巴抬得能用鼻孔看人。

“沈律師,首席讓你去大會議室開會。”

“沒空。”

我繞開她就要走,現在隻想趕緊提交離職申請,和這地方一刀兩斷。

“站住。”

她尖聲喊道,幾個同事已經看了過來。

“沈墨言,現在律所還輪不到你說了算,這關係到律所存亡,你必須到場。”

她居然直接揮手叫來兩個保安,一左一右架住我胳膊,硬生生把我往會議室拖。

周圍的目光,好奇的,幸災樂禍的,鄙夷的——像針一樣紮在我背上。

被按在會議室最後一排的座位上,我抬頭就能看見主位上的蘇清月。

她旁邊坐著林修遠,低眉順眼,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蘇清月目光掃過我,沒有停留。

“人都到齊了。”

“昌明集團的並購案,丟失關鍵證據文件,造成了客戶的重大損失。”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項目前期由沈墨言律師主要負責,他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簡直要笑出聲,這項目我早移交了,明明是林修遠搞砸的!

“為平息客戶怒火,經管理層決定,”她終於看向我,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

“將沈墨言調往西北分部,即日生效,以儆效尤。”

會議室裏瞬間炸開鍋。

“果然是他,平時裝得挺像回事。”

“能力不行還眼紅林律師,活該。”

“聽說他之前還搶林律師的案子,哪來的臉?”

這些聲音太熟悉了。

一年前,也是在這間會議室。

林修遠剛進律所,蘇清月就想把我手裏的優質案源都給他,但自己不好開口。

手下的人猜中了她的心思,一個個站起來抨擊我能力固化、不懂變通、需要給年輕人機會。

而她,我的妻子,就坐在上麵,聽著那些屁話連連點頭。

我花了三年談下來的客戶,五年打磨的團隊,就被她借著鍛煉新人的名義就把所有成果拱手送人。

那天我忍了,想著夫妻一體,何必計較。

後來這樣的事越來越多,我的功勞成了林修遠的業績,我的客戶成了他的資源,我的團隊被他一點點拆散。

現在,連黑鍋都要我來背。

我看著蘇清月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想起今早出門前她還替我整理領帶,說晚上給我做最愛吃的紅燒魚。

我還疑惑為什麼多年不對我露出笑臉的妻子今日卻對我這麼溫柔。

現在看來,真諷刺。

會議室裏嘈雜不堪,所有人都在對我指指點點,林修遠嘴角那抹得意的笑,藏都藏不住。

夠了。

真的夠了。

我慢慢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看著蘇清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我,不幹了。”

2

說完這四個字,我沒再看蘇清月瞬間鐵青的臉色,也沒理會滿會議室掉了一地的下巴,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蘇清月壓著怒火的喊聲:“沈墨言,你給我站住,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字麵意思。

這窩囊氣,我受夠了。

我一刻也不想在那個令人作嘔的會議室多待,徑直走向我的辦公室。

現在,隻想拿走最後幾件私人物品,跟這個鬼地方徹底告別。

推開辦公室的門,一股無名火直衝頭頂。

我的辦公室,已經成了個垃圾場。

文件散落一地,我珍藏的專業書籍被隨意扔在角落,那個和蘇清月一起挑的、跟了我們五年的定製馬克杯,碎成了幾片,殘骸就躺在地上。

幾個我不認識的人,正忙著把林修遠那些花裏胡哨的玩意往裏搬,他們的腳,就那麼毫不避諱地踩在我的東西上。

而林修遠,正舒舒服服地坐在我的辦公椅上,背對著門,手裏把玩的,是我那支刻了名字的定製鋼筆。

聽到開門聲,他旋轉椅子,麵對我,臉上堆起虛偽的歉意。

“沈哥,你回來啦。”

他晃了晃手裏的鋼筆,絲毫沒有要歸還的意思。

“蘇姐說這間辦公室采光好,更利於我開展新工作。”

“你的東西,實在是不好意思,太占地方了,我就先幫你收起來了。”

他特意加重了“收起來”三個字,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地麵。

我拳頭攥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目光卻猛地被他手腕上閃過的一道銀光抓住。

不,不是抓住,是他從我一進門,就有意無意地晃動著手腕,向我展示那塊表。

那塊我和蘇清月熬了無數個通宵,拿下創業後第一個百萬大單時,她用全部獎金給我買的定情信物,腕表背麵,還刻著我們名字的縮寫。

現在,它戴在了林修遠的手腕上。

“沈墨言。”

蘇清月的聲音帶著急促的高跟鞋聲從身後傳來,她追到了辦公室門口。

“你剛剛在會議室發什麼瘋,擺架子給誰看呢。”

她衝進來,顯然也看到了辦公室的慘狀,語氣頓了一下,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但很快又被怒氣覆蓋:“反正你也要去西北了,這辦公室空著也是空著,不如留給更需要的人。”

我猛地轉頭,眼神像冰錐一樣刺向她,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冷得自己都覺得陌生:“是嗎,那林修遠手上那塊表,又是怎麼回事。”

蘇清月愣住了,視線下意識地瞟向林修遠的手腕,臉色微變。

“這是,修遠上次見重要客戶,需要塊好表撐場麵。”

她語氣明顯底氣不足:“我就先借他用一下,墨言,你知道的,他剛入行,需要這些。”

我幾乎要氣笑出聲:“他來律所一年了,蘇清月,這叫剛入行。”

林修遠適時地站起來,做出要摘表的動作,語氣茶味十足:“沈哥,你別生氣,我不知道你會這麼介意,我現在就還給你就是了,蘇姐也是為我好,你們別因為我吵架。”

這句話像按下了蘇清月的某個開關,她剛才那點心虛瞬間被點燃,變成了對我的熊熊怒火。

“沈墨言,不就是一塊表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還有,你剛才說的不幹了到底是什麼意思,你非要當著所有人的麵跟我對著幹是不是。”

她一臉憤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修遠站在她身後,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再也藏不住。

看著他們這副嘴臉,我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所有的憤怒、不甘、屈辱,在這一刻都化為了灰燼。

跟這種人,還有什麼可糾纏的。

我深吸一口氣,所有的情緒收斂,隻剩下徹底的冰冷。

“字麵意思。”

我看著蘇清月,一字一句,清晰無比:“離職通知,我會發到你郵箱。”

“注意,是通知,不是申請。”

然後,我轉向林修遠,目光落在他手腕那塊表上,極輕地笑了一下,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至於這塊表,還有這間辦公室。”

我的視線掃過蘇清月,意有所指。

“既然林先生這麼喜歡撿別人不要的東西,那就留著吧,正好,也符合你的身份。”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驟然變色的臉,轉身就走。

地上那些曾經視若珍寶的私人物品,不要了。

連同這五年可笑的感情,和這個我曾經傾注心血的地方。

我都不要了。

3

走出律所大門,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喉嚨裏的哽塞。

就在幾個小時前,我走進這裏時,心情還是滾燙的。

為了填補林修遠搞砸項目留下的巨額虧空,我硬著頭皮,聯係了多年未見的研究生導師。

當年,恩師悉心栽培,將私人資源傾囊相授,一心盼我讀博深造,卻被我一意孤行地拒絕了,隻為了回來幫襯蘇清月那個剛起步的小律所。

電話接通,我羞愧得無地自容。

導師沉默片刻,隻是溫和地問:“墨言,是遇到難處了嗎?”

我艱難開口,他竟毫不猶豫,將一個能扭轉乾坤的上億項目交托到我手上。

他說:“我相信你的能力,也記得你的人品。”

那一刻,我握著電話,眼眶發熱。

我天真地以為,這個好消息能融化蘇清月近日的冷淡,能讓我們回到從前。

結果呢?

等待我的是發配西北的調令,是她輕描淡寫的PUA:“墨言,你能力強,去哪裏都能東山再起。但修遠不行,他需要這個機會。”

嗬,不過是她舍不得那個養尊處優的小師弟吃半點苦,所以毫不猶豫把我這個從底層爬上來的小鎮做題家推出去頂雷。

反正我已經吃了那麼多苦,再多一點,也無所謂,是吧?

心臟像是被浸在冰水裏,又冷又痛。

我靠在車邊,顫抖著再次撥通導師的號碼。

羞愧幾乎將我淹沒:“老師,對不起,我離職了,那個項目,我......”

導師打斷我,聲音裏沒有半分責怪:“好孩子,當初我就不看好你和蘇清月,現在脫離苦海,是好事。”

“項目還是你的,我是衝你沈墨言給的,你在哪兒,項目就在哪兒。”

淚水猛地衝上眼眶,我死死咬住牙,才沒讓自己失態。

因為一個蘇清月,我竟錯過了這麼多真心待我的人。

掛斷電話,我直接驅車前往君合。

顧傾城親自在辦公室等我,我將簽好的入職合同推到她麵前,同時遞過去的,還有一個加密U盤。

“佰盛項目的核心技術與全套法律合規方案。”

我語氣平靜:“這個,才是致勝關鍵”

顧傾城眼底閃過驚豔與了然,她笑了:“這份投名狀,很有分量。”

是的,這是我留的後手,也是掐住蘇清月命脈的殺手鐧。

她不是視林修遠如珠如寶嗎,那就看看,她的小師弟,拿什麼來填這個億級項目的天坑。

處理完一切,已是深夜。

我打印好一份離婚協議,回到了那個曾被稱為家的地方。

深吸一口氣,我按下門鈴。

穿著舒適家居服,頭發還微濕的林修遠,出現在門後。

他看見我,臉上沒有絲毫意外,隻有一絲毫不掩飾的得意。

“沈哥,你回來了。”

他側身,姿態自然得像這個家的男主人。

4

林修遠站在門內,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他湊近我的耳邊,聲音帶著惡意的炫耀:

“沈哥,蘇姐非要我過來,說要親自下廚給我嘗嘗她的手藝,盛情難卻啊。”

說完,他迅速退後一步,換上熱情洋溢的聲調,確保廚房能清晰聽見。

“沈哥,怎麼不進來啊,蘇姐特意做飯給你送行,我過來幫忙打打下手,你不會介意吧?”

我幾乎要被他這拙劣的表演逗笑,懶得理會,準備進門。

視線落在玄關,鞋架上,我常穿的拖鞋,連同我所有的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幾雙陌生男鞋,款式年輕潮流,屬於誰,不言而喻。

這個我曾以為是的家,連我存在過的最後一絲痕跡,都被徹底抹去了。

我直接踏進客廳。

蘇清月聽見動靜,係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臉上竟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久違的溫柔:“墨言回來了,飯馬上就好,再等等。”

見我麵色不虞,視線掃過空蕩的鞋架。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開始支支吾吾地解釋。

“墨言,反正你也要去西北了,我已經給你把票買好了,房間空著也是空著,修遠他最近房子到期,臨時住一下。”

林修遠那種家世會缺房子住,她連編個像樣的理由都嫌費勁了。

“不用了。”我打斷她,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我從公文包裏抽出那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遞到她麵前。

“飯,我不吃了,房間給誰住,也跟我沒關係了。”

“蘇清月,我要跟你離婚。”

一旁的林修遠臉上瞬間綻放出狂喜,又飛快壓下,努力裝出擔憂的樣子。

蘇清月臉上的溫柔假麵驟然碎裂,瞬間暴跳如雷:“沈墨言,你夠了!”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白天鬧離職,晚上鬧離婚,你真以為你能威脅得了我。”

她指著我的鼻子,言辭刻薄:“現在明月律所越來越壯大,你離了我,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真拿自己當個東西了,有本事你就走,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不可或缺的角色嗎?”

林修遠適時上前,攬住她的肩膀,假意安撫,實則火上澆油。

“蘇姐,別生氣,沈哥可能就是心裏不舒服,想引起你注意罷了。”

“別真因為我傷了你們感情,畢竟你們才是一家人,大不了,還是讓我去西北吧。”

林修遠的話起了作用,蘇清月怒火更甚。

“他要走就讓他走。”

“在這玩欲擒故縱給誰看,真以為自己是個寶了。”

我心如死灰,不再辯解。

在這個空間裏,我說什麼都是錯,她隻信林修遠。

我彎腰,想撿起掉落的離婚協議:“簽字。”

她猛地揮手打掉,手指幾乎戳到我臉上,張嘴就要繼續罵。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是蘇清月的私人手機,屏幕上跳動著助理的名字。

助理從來沒有在下班後給她打過電話。

蘇清月臉色微變,強壓怒火接起。

“蘇總,佰盛集團突然發函,宣布跟我們全麵解約。”

“我們一下子要麵臨兩份天價違約金賠償,律所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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