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剛停在溫家旗下的會所門口,陸宴州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溫拾玥下車。
走廊盡頭的包廂內,丁悠悠的尖叫和哭喊聲斷斷續續傳來。
推開門的瞬間,溫拾玥愣住了。
丁悠悠被幾個渾身酒氣的男人圍在中間,衣服被扯得亂七八糟,臉上滿是淚痕;陸鳴鳴張開小小的手臂趴在她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悠悠!鳴鳴!”
陸宴州瞬間紅了眼,像發了狠的猛獸般撲過去,一把拉開丁悠悠和陸鳴鳴,下一秒,拳頭就瘋狂揮了上去:
“畜生!你們敢碰她!我殺了你們!”
溫拾玥怔怔地看著他。
相識十多年,她從未見過陸宴州如此失控的模樣,而這份不顧一切的瘋狂,卻不是為她。
“宴州哥!”
丁悠悠撲進他懷裏,哭得渾身發抖,“我帶鳴鳴來這兒,是想把股份還給姐姐,沒想到剛進來就被這些人拉進包廂!”
“他們說認識姐姐,還都拿著精神病鑒定報告,囂張地說就算輪了我也不犯法!”
她哽咽著,眼神怯怯地看向溫拾玥,“姐姐恨我,我被糟蹋也認了,可鳴鳴那麼小,他們怎麼能打鳴鳴......”
陸鳴鳴也跟著號啕大哭,抱住陸宴州的腿喊:
“爸爸!我想保護媽媽,可那些壞叔叔壞阿姨都欺負我們......”
溫拾玥剛想開口解釋,臉頰就傳來一陣劇痛。
“啪!”
一記沉重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力道大得讓她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陸宴州看向她的眼神驟然冰冷,帶著濃濃的失望:
“溫拾玥,這些人都是你派來的!不然他們怎麼敢出現在你溫家的會所!”
“我沒有!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溫拾玥捂著紅腫的臉解釋。
“不認識?”
陸宴州冷笑一聲,“除了你,誰還能接觸到這些瘋子!你不僅想害悠悠,還敢教唆他們傷害孩子,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他頓了頓,語氣裏滿是恨意:“精神病鑒定報告是他們的免死金牌,對吧?”
“既然是你帶來的人,這份‘待遇’,就該你自己好好享受!”
聽到這話,溫拾玥隻覺得從頭到腳都在發冷。
這麼拙劣的戲碼,他居然信了,甚至為了丁悠悠,要把她丟給一群發情的瘋子!
“陸宴州,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她嘶吼著,卻被陸宴州不由分說地推向包廂深處。
“砰” 的一聲,門被反鎖,他冰冷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別忘了,你在瘋人院待了五年,這點小事對你來說,應該很容易擺平吧?”
這一刻,溫拾玥徹底絕望了。
耳邊傳來陣陣的淫笑聲,看著一擁而上的人,她拚命拍打著門板,喊著陸宴州的名字,可門外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掙紮間,她摸到了桌上的水果刀,想也沒想就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誰敢過來,我就跟誰同歸於盡!”
刀鋒劃破皮膚,鮮血順著脖頸流下來。
那些人見狀,頓時有些怕了,咒罵著說了幾句,便一哄而散。
溫拾玥失魂落魄地走出包廂,打車回到自己的公寓。剛坐下,手機就收到了丁悠悠發來的消息:
【溫拾玥,你死心吧,宴州哥要娶的人是我。】
【要是你知道,你在瘋人院受折磨時,他經常抱著我在你隔壁房間尋找刺激,是不是很絕望?】
溫拾玥大腦一片空白。
過往的細節突然在腦海裏回放。
有幾次她被院長用蘸了鹽水的鞭子抽打,皮開肉綻,夜裏疼得蜷縮在床上睡不著。
那幾天,隔壁總能傳來男女糾纏的呻吟聲,痛苦又歡愉。
當時同住的病友冷笑:“這些有錢人真變態,居然到瘋人院來開房,還比誰叫得大聲!”
那時她隻覺得渾身傷口疼得厲害,根本沒往深處想。
原來,一牆之隔的,竟是陸宴州和丁悠悠!
他們居然聽著她的哀號聲,用來助興。
心早已麻木,此刻卻還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好在,還有最後三天。
等過了這三天,她就能徹底和這個男人告別。
這三天裏,陸宴州一次都沒出現過。
他帶著丁悠悠和陸鳴鳴到處遊山玩水,還陪丁悠悠去試了婚紗。
丁悠悠在朋友圈發了無數張照片挑釁。
秀著手指上的鴿子蛋鑽戒,秀著陸宴州為她拎裙擺的溫柔,每一張都配著刺眼的文字。
溫拾玥始終沒有回應,仿佛再也沒有什麼能激怒她。
直到她準備離開這天,陸宴州才發來一條短信:
【你在家安分點,別來婚禮現場鬧事。我先給悠悠一個盛大的婚禮,之後就把她們送出國,我們好好過日子。】
【記住,這是你欠悠悠的。】
溫拾玥看著短信,沒有回複。
心臟早已麻木,連多思考一秒都覺得費力。
她抬頭看向窗外,天邊一架直升機緩緩飛過,拖著巨大的橫幅,上麵寫著:【祝陸宴州先生和丁悠悠女士新婚快樂,恩愛永遠】。
世紀酒店正在直播這場盛大的婚禮,電視屏幕上,陸宴州和丁悠悠穿著婚紗禮服,笑靨如花,接受著全城的祝福。
而溫拾玥披上披肩,提著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緩緩走下公寓樓的台階。
門口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黑色保時捷,車窗徐徐搖下來。
駕駛座旁,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探出頭,看到她後眼睛一亮,肉乎乎的小手伸出車窗,驚喜地喊:
“媽媽!”
另一邊,男人從主駕駛下來,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高大挺拔。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伸出的手,聲音溫潤如玉:
“拾玥,我來接你回家了。”
溫拾玥看著眼前的邵景琛,又看了看車裏朝她笑的兒子,積攢了五年的酸楚瞬間湧上眼眶,淚水奪眶而出。
她輕輕搭上邵景琛的手。
“好,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