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葬場告別廳,宋梔抬手,擦去眼角那滴早已冰涼的淚。
她將姥姥的骨灰盒緊緊捧在懷裏。
“姥姥,您在天上看著,那些壞人,他們一定會被繩之以法。”
坐上車時,她發了條信息:“離開計劃提前。”
突然,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宋梔艱難地睜開雙眼,就在她試圖撐起身子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
姥姥的骨灰盒倒在地上,暗紅色的木蓋上,被人用大深深鐫刻著兩個扭曲的大字:
“賤命。垃圾。”
每一個筆畫都狠狠撕裂著她的視線。
“啊......”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嗚咽從喉嚨溢出。宋梔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她用那雙抖得不成樣子的手,試圖將散落的骨灰歸攏。
憤怒在一瞬間摧毀了她的理智。
林見鹿!
她竟然敢!
她帶著人衝到季家時,林見鹿被層層保鏢圍著,正在後花園喂魚。
看見她後眼底閃過一絲戲謔:“怎麼,宋梔,你來幹什麼?”
可她遠遠低估了宋梔此刻的瘋狂。
拳腳相交,悶響不斷,保鏢在宋梔帶來的人手中一個個倒下。
林見鹿臉上終於露出了恐慌:“宋梔,你想幹什麼?!季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宋梔置若罔聞,命人將她死死按在泳池邊緣。
“你不是說,我們都是賤命嗎?”宋梔的聲音冷得掉冰渣,“那我就讓你親身體會,什麼叫生不如死!”
話音未落,她猛地將林見鹿的頭狠狠按進水裏!
“唔——!” 林見鹿掙紮著,在水麵激起混亂的水花。
“高高在上的林二小姐,現在怎麼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宋梔的聲音帶著一種殘忍的平靜。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般漫長,她才將人從水裏提起來。林見鹿嗆咳不止,臉色由紅轉為青紫,驚懼交加地尖叫:“宋梔你個瘋子!啊——!”
頭又被狠狠按了進去。
宋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季哥哥!救我——!”林見鹿的呼救淒厲絕望。
季臨淵帶著人匆匆趕來時,看到的便是林見鹿奄奄一息的慘狀。
宋梔緩緩抬起頭,看向這個她曾傾盡所有去愛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極致肆意,也極致破碎的笑:“季臨淵,你不是總說,是我害她嗎?”
“看清楚了!如果我真想讓她死,我會這樣做!”
“至於她肚子裏那個孩子......如果是我動手,”她笑聲更冷,“我會把她推下樓梯,一次,兩次......反複無數次,直到那個孩子徹底消失!”
“你真是瘋了!”
季臨淵厲聲嗬斥,胸腔卻因她這不顧一切的姿態莫名一悸——她這樣瘋狂,難道是因為在乎他?不,不可能!他立刻否定了這荒謬的念頭,她處心積慮,為的不過是他的身份和財富!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恨意、怒火、一絲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激烈碰撞。
此刻,宋梔心中對他所有的愛意,早已燃燒殆盡,化為灰燼。
隻剩下純粹的恨,蝕骨灼心。
恨他將自己留在原地,他卻能置身事外!
恨他瞎了眼,不愛她,卻將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視若珍寶!
宋梔再次將虛軟的林見鹿拎起。
“對,我是瘋了!”她承認得坦蕩,“我當初,最錯的......就是遇見你!嫁給你!”
季臨淵呼吸一滯,一股無名火夾雜著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
他麵色依舊沉鬱如冰:“宋梔,放開她。”
“季臨淵!我告訴你,我和她,不死不休!”
說完,她用盡全身力氣,一腳將林見鹿踹進了泳池深處!
幾乎在同一瞬間,季臨淵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水中。
接下來的日子,宋梔用盡了一切手段讓季臨淵難堪。
她利用法律上仍是“季太太”的身份,處處作梗,攪得他焦頭爛額。
她直接將林見鹿趕出了季家主宅。
林見鹿逛街,她強勢截胡所有物品。
林見鹿坐車,她一腳油門狠狠撞上,隨後態度“良好”地道歉,聲稱自己隻是誤將油門當成了刹車。
林見鹿被這接連的報複折磨得精神幾近崩潰。
直到那天,宋梔再次找麻煩時候,被人從背後偷襲。
一股強烈的失重感猛地傳來——
她被高高吊起,懸在半空。
保鏢看著季臨淵,語氣帶著一絲猶豫:“先生,真的要這樣嗎?”
男人沉默著,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