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直到又一次被那個男人打死後，我才明白為何布置周密的逃跑計劃會失敗。

聽著耳邊突然響起的係統提示，【小心你兒子，他和那個人販子是一夥的！】

【你帶著他，他不但會拖你後腿，還會給那個人販子通風報信！】

我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一臉驚慌無措的兒子。

“媽媽，突然看我幹什麼，難道爸爸他追來了！”

我沉默片刻搖了搖頭，隨即，死死拉住了閨蜜的手，

重活了五次，這一次，有一個靶子幫我吸引火力，應該能成功逃走吧？

............

我被手腕上冰涼的觸感驚醒，睜開眼，黑暗裏傳來鐵鏈碰撞的脆響。

和上輩子一樣，不，是和前五輩子一樣。

“媽，你終於醒了！”

賴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推開門，月光從他身後瀉進來，照在我腳踝那根粗重的鐵鏈上。

“我好害怕，”他聲音帶著點哭腔地走進來，蹲在我麵前，

“我們為什麼非要跑？爸說了，隻要我們乖乖聽話，他不會打我們的。”

“而且今天他和麻子叔去鎮上買藥材了，要是回來發現我們不見了，肯定會打死我們的！”

我看著他那張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楚楚可憐。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別管他，他會向賴子頭告密】

我沒理會那個聲音，隻是盯著賴浩：“浩浩，你把鑰匙給我。”

“相信我這次我們一定能逃走，真的！”

“什麼鑰匙？”他裝傻。

“腳鏈的鑰匙，我記得賴子頭給你了。”

賴浩咬了咬嘴唇：“媽，我覺得我們還是別跑了，認命吧。”

“我怕到時候被爸他們發現了，你被打成真傻子。”

記憶像潮水般湧來，第一世，他手抖把鑰匙摔斷了；

第二世，他用力過猛讓鑰匙斷在鎖孔裏；

第三世，他說鑰匙早上被小黃狗吃了。

每一次，我都拖著沉重的腳鏈帶他逃跑，然後因為速度太慢，被提前回來的賴子頭逮個正著。

最後一次，我被打到失明，徹底失去了逃跑的機會。

“浩浩，”我放柔聲音，像哄孩子一樣，“把鑰匙給我，我們就走。”

“今天跟賴子頭出去買貨的麻子已經被我收買了，他會拉著賴子頭喝酒，要明早才能回來。”

我在說謊，我根本沒有錢收買任何人。

但賴浩的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真的。”我朝他伸出手，“快，趕時間。”

他猶豫了幾秒，終於從口袋裏摸出那把小小的銅鑰匙。

就在他靠近的瞬間，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奪過鑰匙。

“媽你——”

“別說話。”我迅速將鑰匙插進鎖孔，哢噠一聲，腳鏈應聲而開。

我拉起他的手：“走。”

“可是......”

“沒有可是。”

我拽著他往門外走，“麻子隻答應拖到明早，現在天快亮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賴浩終於不再掙紮，任由我拉著他穿過破敗的院子。

鐵鏈的束縛消失了，我的腳步輕盈得幾乎要飛起來。

剛踏出大門，鄰居家那隻小黃狗就搖著尾巴跑了過來。

賴浩突然停下腳步。

“媽，我們帶上小黃吧，”他蹲下身撫摸小狗的頭，“不然等爸回來，肯定會把它殺了的。”

我深吸一口氣：“帶著狗它會叫，我們的行蹤很容易暴露。”

“可是......”

【他在故意拖延時間】那個聲音又響起了。

我正想再勸，遠處突然出現一道手電筒的光束，正朝我們這個方向移動。

“有人來了！”我低呼一聲。

來不及多想，我把懷裏那個早就準備好的小包裹塞到賴浩手裏：

“你往東跑，我去引開他們！”

“什麼？”

“快跑！”我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後轉身衝進了西邊的山林。

我拚命奔跑，身後的手電筒光越來越遠，賴浩應該已經跑向另一個方向了。

我躲在一棵大樹後麵，大口喘著氣。

【明智的選擇】那個聲音說。

我不知道這個聲音是誰，也不知道它為什麼要幫我。

但經曆了五次失敗的逃亡，五次慘痛的死亡，我已經不在乎了。

隻要能逃出去，和魔鬼做交易我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