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向齊昀。
齊昀遲疑了,他扭過頭看向沈心瑜。
麵容姣好的女孩,正因朋友受傷,哭得滿臉淚痕。
他點了點頭,看向我。
“悅悅,你相信我,不會有事的,等獻完血,我給你找最好的營養師。”
我諷刺地笑了笑,接過了護士遞過來的免責聲明。
齊昀瞳孔微縮,抽走了那張“生死狀”。
他盯著我的眼。
仿佛我說不,他便會立刻帶我走。
可我清楚,在齊昀這裏,沈心瑜決定的事,我沒有說不的權力。
小到衣服,沈心瑜說我的新衣服不好看,齊昀就軟磨硬泡讓我退掉。
大到事業,我手底下快完成的業務,辛苦了兩年,眼看著馬上會給公司帶來大收益,沈心瑜一句懷孕的人不宜動腦,齊昀就把我的業務分了出去,讓我做雜活。
還美其名曰讓我輕鬆養胎。
護士在一旁補充著獻血的注意事項。
說到抗生素時,我點了點頭。
剛不久,我故意吃了抗生素。
護士驚呼:“什麼?你吃了抗生素,藥效會影響手術,你的血用不了了。”
話音剛落,拉著血液箱的宋果從轉角走出。
“血早就送到醫院了,但被送患者來醫院的那幾個人藏起來了。”
“陌生人都比這種朋友有良心!”
齊昀沉默著將免責說明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背上嵌進去的玻璃太多,整個病房都是我的痛呼。
第二天,齊昀來的很早。
他捧著一束玫瑰花進來,給我換吊瓶的護士笑著對我說了聲:“你先生真浪漫。”
我捂住口鼻,淡淡說道:“我對花粉過敏。”
護士一言難盡地看了眼齊昀,滿臉尷尬地離開。
齊昀愣住,指尖時而蜷縮時而張開。
“別墅種了這麼久玫瑰,我以為你早就免疫了,我放外麵去。”
再次回來時,他手裏拿著個戒指盒。
齊昀盯著我包成粽子的手,滿臉懊悔。
許久,他長歎一口氣,輕輕將我攬入懷中。
顧忌著傷口,我沒有掙紮。
“悅悅,等公司更穩定些,我們就結婚。”
他與我十指相扣,中間夾的戒指盒讓我們手掌親密無間。
但又隔開我們之間的溫度。
這算求婚嗎?
可齊昀,我已經不想嫁給你了。
護士進來幫我的手上藥,紗布拆開,露出傷痕累累的手。
我疼得落淚。
齊昀也紅了眼眶。
他無措地說著對不起。
模糊的視線中,齊昀蒼白無措的臉,讓我有一瞬間看到五年前蛋糕店門口那個溫良的青年。
“老板給員工過生日有啥好感動的,這叫收買人心。”
“小員工怎麼了,說明上升空間很大呢,沒準以後就是公司的得力幹將。”
那時,我初入職場被公司老人欺負,齊昀的善意對我來說如同雪中送炭。
五年過去,我成了他的得力幹將。
他卻成了欺負我最狠的人。
齊昀說著對不起我,卻還是輕而易舉地被沈心瑜一通電話叫走。
夜裏,我撐著身體,將沈心瑜吩咐幾人藏血的視頻剪輯好,匿名發給了脾氣火爆的樂鑫。
看到齊昀和沈心瑜被人套麻袋暴揍,雙雙進醫院,我心裏的氣終於順了點。
養傷期間,兩人的感情又深進了不少。
齊昀大手筆拍下八千萬的粉鑽項鏈哄沈心瑜開心。
我看著手裏平平無奇的鑽戒,反手將其掛到了二手平台。
藥水打完時,手機亮了起來。
三條信息彈在屏幕上。
沈心瑜:【圖片】
“悅悅,這是我最貴的項鏈了,我送給你當賠禮,你能不能原諒我?”
齊昀:“心瑜說要給你辦個道歉會,我待會兒來接你。”
我厭倦地皺了皺眉。
這段時間,我並不單純在養傷。
我忙著完成渣爹布置的遠程考驗,忙著找出齊氏薄弱點給齊昀添堵。
累得心力交瘁。
所以我沒理會他們。
但有些事,不是我想避,就能避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