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急促電話鈴聲將我思緒喚回。
是爸爸鋪天蓋地的責罵,
“你這個逆女,竟敢打知意!當初你媽走的時候是知意忙前忙後伺候,她比你更配那個手鐲!”
“你自己看看你的裸貸視頻!傳到到處都是,我白若海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你應該謝天謝地陸凜不嫌棄!回來道歉,否則白家你也不用繼承了!”
電話那頭還傳來沈知意小聲勸誡,
“別動怒,大家是一家人,白家你不給以寧還給誰?”
手機裏某社交媒體不停跳出“白家女兒裸貸”的熱搜詞條,
鄙夷、嗤笑、不屑充滿著評論,
“原來有錢人也喜歡玩這套啊,666,陸總這都能忍,不愧是真愛!”
“白家同時娶老婆嫁女兒,嫁進白家的也真是倒黴!”
“心疼我知意姐,怎麼能嫁給糟老頭子...”
不少合作商紛紛要求取消和白氏的合作。
我猛地青筋暴起。
沈知意原是白家保姆,麵試她時,她眼裏全是自卑和局促。
她當初跪下求我錄取她,隻為了給家中老人湊足救命錢。
我一時心軟,便讓她照顧我媽。
結果一照顧卻讓我媽見到她和我爸衣衫不整躺在陪護床上,
我媽腦溢血複發去世。
還不到兩月,沈知意便要搖身一變成了白家新的女主人。
我看著助理陸陸續續發來的證據,
用盡全身力氣才壓抑住口裏的腥甜。
怪不得沈知意願惺惺作態給我白家,
原來是這搖搖欲墜的白氏早已被掏空,財產都轉給了沈知意名下公司。
留給我的隻不過是負債的爛攤子!
而沈知意的公司,竟然是陸凜和我爸合資出的錢。
可現在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證據鏈不夠完善。
我沉默第一次聽完我爸的責罵。
我爸雖有狐疑,可陸凜卻推門而入。
聽到陸凜聲音,我爸立刻變了副嘴臉,匆忙掛斷電話讓我們好好相處。
他端著雲南白藥,
抬起我的手仔細噴著,
“她以後嫁進白家是長輩,你別那麼衝,對自己也不好。”
我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回到了裸貸之前,
陸凜來白氏麵試時對我一見鐘情。
他穿著洗的發白的襯衣鼓足勇氣想要我聯係方式時,
卻找來周圍人的取笑,
“那是大小姐,也是你能夠肖想的?!”
他隻是握著拳頭一言不發,可眼神裏全是篤定。
五年後,陸凜白手起家,做到公司上市。
他那天包下全海城最大的酒店,單膝跪地,
“以寧,你可以嘗試和我談戀愛嗎?”
我知道他成功背後每天熬到淩晨三點的拚命,喝酒喝到胃出血的痛。
他那時說我便是他活著的意義。
我心下委屈鋪天蓋地湧來,哽咽,
“你對沈知意...”
我話還沒說,可這次陸凜沒有選擇逃避。
他直視我的眼睛,眸子裏全是坦蕩,
“你是我未來的枕邊人,我不想騙你。我心裏有她。但從未逾矩。”
“我比這個圈子裏大多數人好很多,很幹淨,你應該感到知足。”
幹淨?知足?
我不知道陸凜是怎麼腆著臉說出這兩個字的。
他忘了,當年他跪下時,
我的回應,
“我願意。但如果你變心了,我就不要了。”
陸凜當時信誓旦旦緊緊摟著我,發誓絕對不會。
我從不懷疑真心,可真心瞬間萬變。
陸凜既然心裏有了別人,對我而言,他就臟了。
我心裏冷意連連。
見我不說話,陸凜以為是默許。
他輕描淡寫向我通知,
“還有十日你爸就要結婚。在此之前,你作為知意的女兒,去幫她的晚宴撐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