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家,別墅裏空蕩蕩的。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這是顧淮特意讓人噴的。
他說我身上有洗不掉的魚腥味,聞著惡心。
手機響了,是管家老陳打來的。
“大小姐,港口剛到了一批頂級藍鰭金槍魚,您要不要親自來驗驗貨?”
“不用了,直接送去冷庫,今晚我有事。”
這時樓下傳來叮叮咣咣的翻找聲。
顧淮回來了。
他不是來道歉的,他像個強盜一樣在翻箱倒櫃。
“那是我的項鏈。”我站在樓梯口,冷冷地看著他。
他手裏正攥著一個絲絨盒子,那是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深海之淚”藍寶石項鏈。
全世界僅此一條。
顧淮眼神閃爍,把盒子往身後藏了藏。
“公司資金周轉有點緊,拿去抵押幾天,過兩天就還你。”
我幾步走下樓,伸手要奪。
“顧淮,你還要不要臉?公司賬目我一清二楚,流水明明很充足!”
顧淮一把推開我,力道比在公司時還大。
“你懂個屁的商業!那些流水是能動的嗎?”
他不耐煩地整理了一下西裝。
“我是為了這個家!你別不知好歹!”
說完,他拿著項鏈摔門而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我心裏的最後一點溫情,也隨著那聲巨響碎了。
晚上八點,市中心拍賣行。
我換了一身黑色的高定禮服,沒戴任何首飾,素著一張臉。
剛走到門口,就被保安攔下了。
“不好意思女士,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內。”
保安上下打量我,眼神輕蔑。
“而且,您沒有邀請函。”
不遠處,一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停下。
顧淮挽著林婉婉,高調入場。
林婉婉穿著一身白色流蘇裙。
脖子上戴著的,正是我的“深海之淚”。
藍寶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襯得她那張臉更加小人得誌。
她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我。
“哎呀,淮哥你看,那不是嫂子嗎?賣魚大嬸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顧淮嫌惡地瞥了我一眼,對著保安嗬斥。
“怎麼做事的?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趕緊轟走!”
保安一看是顧總,立馬換了嘴臉,伸手就要推搡我。
“聽見沒有?趕緊走!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目光死死鎖住林婉婉脖子上的項鏈。
那是媽媽留給我的念想,現在卻掛在一個小三的脖子上。
臟了。
徹底臟了。
我拿出手機,給主辦方經理發了一條短信:
“我是趙招娣,今晚的場子,我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