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司寒是世界記憶大賽的五冠王。
一場車禍後,醫生說他的記憶係統嚴重受損,很難記住身邊的人。
從那以後,我每天早上都要重新自我介紹,並在手腕上綁一根紅繩作為標記。
“陸司寒,我是你的妻子江晚。”
“看到這根紅繩,就說明我是你的家人。”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會在某個瞬間突然愣住,茫然地問我:“對不起,女士,請問你是?”
我以為這是車禍留下的後遺症,需要時間慢慢好轉。
周年紀念日那晚,我陪他出席慈善晚宴,遭遇了一場蓄謀已久的綁架。
綁匪將我和他的前女友白蘇困在台上,麵前擺著兩杯一模一樣的香檳。
“其中一杯有毒,你們自己選。”
綁匪故意將酒杯打亂位置,冷笑著說:“記憶大師,看你還記不記得住。”
下一秒,陸司寒毫不猶豫地將左邊那杯推到白蘇麵前:“喝這杯。”
白蘇活了下來。
而我喝下那杯酒後,被送進醫院搶救了三天三夜。
出院那天,我回家收拾東西,無意中在他書房看到了一份醫院的複查報告。
報告日期是兩個月前,診斷結果:記憶功能已完全恢複。
原來,自始至終在這場婚姻裏,糊塗的人是我。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徹底從他的人生裏消失。
......
“江女士,離婚協議已經發過去了,隻要夫妻二人簽好字後,協議即可生效。”
我對著電話那頭的離婚律師說了聲“謝謝”。
剛掛斷電話,陸司寒就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你弄疼我了!”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可他根本不鬆手,反而更用力地拽著我往門外拖:“跟我去醫院。”
“因為你,蘇蘇現在被網上罵成小三,她喝了一整瓶安眠藥,在醫院哭到休克。”
“你必須去跟她道歉,當著所有人的麵澄清。”
聽著他理所當然的命令,我突然覺得可笑。
慈善晚宴那晚,我在醫院搶救了三天三夜。
他從始至終沒來看過我一眼。
甚至為了安撫白蘇那顆受驚的心,守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我一直以為是他記性不好,忘了我還在醫院。
可當我知道真相的那刻,才知道真相有多可笑。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聲音裏全是絕望。
“陸司寒,你讓我去跟她道歉,那誰來跟我道歉?”
“當初是你親手把那杯有毒的酒推到我麵前的!讓大家不亂想,好像挺難的吧?”
他微微鬆了手,語氣軟下來。
“別鬧了,你也知道我有間歇性失憶。”
“那天我是把蘇蘇認成你了,我以為我在救你。”
“如果我當時清醒,肯定會救你的。”
聽著他這句輕飄飄的解釋,我不由冷笑出聲。
“是嗎?”
我掏出手機,點開那天有人在現場拍的照片,舉到他麵前。
照片裏,我的手腕上清清楚楚綁著那根紅繩。
“可我那天明明戴了紅繩。”
“你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清醒著選擇救她?”
陸司寒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夠了!”他厲聲打斷我。
“那天的事不都已經過去了嗎?你為什麼非要揪著不放?”
“難道非得兩個人都死了,你才滿意?”
“江晚,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毒了?”
他說我狠毒。
可那天喝下毒酒的人是我,被醫生宣告三次病危的人也是我。
我不想再跟他爭辯什麼。
轉身回到書房,拿出那份打印好的離婚協議,遞到他麵前。
他正在打電話,臉上的那種溫柔,我從未在他看我時見過。
“蘇蘇,別哭,我馬上就過來。”
“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我會處理好的。”
“乖,等我。”
掛斷電話後,他看都沒看我一眼,隻是盯著那份協議,語氣裏帶著試探。
“簽了這個,你就願意跟我去醫院給蘇蘇道歉?”
我咬緊嘴唇,點了點頭。
他毫不猶豫地拿起筆,在離婚協議的簽字欄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簽完後,他甚至沒有抬頭看我一眼,隻是催促道。
“走吧,別讓蘇蘇等太久。”
“她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鈍刀子一寸寸割開。
我以為他至少會猶豫一下。
可他簽得比我想象中還要果斷。
而我也知道,在他簽下名的那一刻,三年的婚姻徹底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