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辭瀾住院了。
向喬沒去看他。
她一個人在家,做自己的事,看書,看電影,整理行李。
直到這天晚上,管家突然打來電話。
“太太,您能不能來醫院看看先生?他胃病又犯了,疼得厲害,醫生開的藥效果不大。他疼得直冒冷汗,又不讓護士靠近,以前都是您給他按摩才能好受點……我們實在沒辦法了,您看……”
向喬走到窗邊,看著外麵被雨幕徹底籠罩的城市,雨點劈裏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像是要把整個世界都淹沒。
她聽管家說完,才平靜地開口:“雨太大了,我就不去了。”
電話那頭顯然愣住了,好幾秒沒聲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太、太太……您說什麼?”管家結結巴巴地問。
“我說,外麵雨太大了,我不想出門。今晚不過去了。”
“可是先生他……”
“我先睡了。”向喬打斷他,“晚安。”
她掛了電話,關機,上床睡覺,不再理會任何紛紛擾擾。
第二天,陸辭瀾提前出院,回到了別墅。
他臉色還有些蒼白,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的向喬,腳步頓了頓,然後走過來,在她麵前站定。
“昨晚……”他開口,聲音有些低沉,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管家給你打電話了?”
“嗯。”向喬翻了一頁書,頭也沒抬。
“你為什麼沒來?”陸辭瀾問,語氣裏壓抑著某種情緒,“以前……不管刮風下雨,哪怕隻是我隨口說一句不舒服,你都會立刻趕過來。”
向喬翻書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終於抬起頭,看向陸辭瀾,眼神平靜無波。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她看著他,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小錘子,輕輕敲在陸辭瀾心上,“陸辭瀾,人都是會變的。”
陸辭瀾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是啊,人都是會變的。
向喬變了。
可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又是什麼時候變的。
這種認知,讓他心慌,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慌。
他以為她是因為他救了秦窈、自己受傷的事在生氣,在跟他冷戰。
“過幾天,”他試圖緩和氣氛,也像是想證明什麼,“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你以前不是一直說,想好好慶祝一下嗎?今年,我為你辦一場宴會,把大家都請來,熱鬧一下,好不好?”
他說著,觀察著向喬的反應。
向喬卻看著他,眼神平靜:“隨便。”
又是隨便。
陸辭瀾心裏的煩躁又湧了上來。
可他還是開始籌備宴會。
他訂了最貴的酒店,請了最好的策劃,給向喬訂了最貴的禮服,買了最貴的珠寶。
宴會那天,向喬穿著他選的禮服,戴著那套價值連城的鑽石首飾,挽著他的手走進宴會廳。
所有人都羨慕地看著她。
“陸太太真幸福啊。”
“陸總對她真好。”
“聽說那套首飾是拍賣會上拍下來的,幾千萬呢。”
向喬聽著那些議論,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心裏卻毫無波瀾。
中途,她去了陽台吹風。
剛站了一會兒,身後傳來腳步聲。
是秦窈。
“你怎麼來了?”向喬轉身看她。
“辭瀾哥哥請我來的。”秦窈走到她身邊,靠著欄杆,“他說今天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讓我來見證你們的幸福。”
她說著,笑了:“向喬,你幸福嗎?”
向喬沒說話。
秦窈湊近她,“我知道你不幸福。辭瀾哥哥心裏隻有我,你不過是個可憐又可笑的替代品!他昨晚還因為我……”
“秦窈,”向喬終於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平靜得可怕,“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吵,也很可憐。像個得不到糖就撒潑打滾的小孩。我和陸辭瀾之間如何,是我們的事。至於你——”
“一個永遠活在過去的、需要靠挑釁別人來證明自己存在感的失敗者,不值得我浪費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