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回到宿舍時,裏麵已經亂成一團。
班長和富二代正在激烈地爭論。
“跑有什麼用?他的勢力你不知道嗎?”
“不跑難道等死?我寧願死在外麵也不想死在他手上!”
係花縮在角落裏,一邊哭一邊往行李箱裏塞衣服。
看到我進來,所有的聲音都停了。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我,充滿了期待和最後的指望。
“怎麼樣?有線索嗎?她到底要誰?”
我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看著她們。
富二代最先泄了氣,把手裏的護照摔在桌上。
“完了,看來我們都得死。”
班長急得聲音都變了調。
“明天請假不上課,表就不用交,誰都不用死!”
我把那張表格從桌上拿起來。
“你們不用死。”
“表我來填。”
班長第一個反應過來:"周曉,你瘋了?”
“沒瘋。”
富二代急得跳腳:"他會殺了你的!”
“我知道。"
係花抓住我的手腕:"那你還填?你忘了前世自己有多慘了嗎?”
怎麼可能會忘。
九十九刀,刀刀避開要害。
意識清醒,痛覺完整,卻動彈不得。
隻能等,等最後一滴血流幹。
那種絕望,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我疲憊地閉上眼:“屍體被送回來的時候,你們不都看見了嗎?法醫鑒定,不多不少九十九刀。”
富二代用力點點頭:“太慘了,我當時看了一眼就吐了。”
班長也心有餘悸:“我跟周曉爭了四年,但看到她那個樣子,我第一次覺得保研不重要了。”
係花顫抖了一下:“太狠了,地上全是血,擦都擦不完。”
我看著她們。
過去幾年裏,我們明爭暗鬥,為了獎學金和各種機會互相使過不少絆子。
可誰也沒想過要對方的命。
反倒是我全心信賴和仰慕的導師,卻在新生活開始的第一天,用最殘酷的方式終結了我。
我拿起筆,在那張決定了我們四個人四世命運的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我的名字。
我把填好的表格舉到她們麵前。
“我當然會害怕。”
“但隻有我能終結這一切。”
班長死死盯著我的眼睛。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沒有回答。
富二代追問:“在他辦公室看到什麼了?”
我依然沉默。
係花急得要哭:“你倒是說話啊!”
“你們不需要知道。”
我的聲音有些急切,一切也隻是我的猜測。
班長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周曉,這是我們全宿舍的事。”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富二代也站了起來:“對,我們一起想辦法。”
“大不了我讓我爸把整個研究院買下來。”
係花抹了把眼淚:“我可以去勾引助教,套點消息出來。”
“反正我臉皮厚,不怕丟人。”
我看著她們,心裏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
爭了四年,沒想到最後是這種場合讓我們站到了一起。
我沉默了幾秒,把在辦公室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包括論文評語,包括陳教授的態度,也包括那遝稿紙。
班長皺起眉頭:“他桌上那篇論文,研究方向和你上周請教他的一樣?”
我點了點頭。
“不止一樣,幾乎是同一個課題。”
富二代一臉茫然:“這能說明什麼?”
係花也困惑地看著我:“難道他偷了你的研究成果?”
我搖了搖頭。
“還不確定,但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而且他親口承認了。”
“他要找的學生,一直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