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拆遷款到賬兩百八十萬,丈夫卻讓我把肺部惡性結節再養養。
“你都六十了,切什麼切?這錢得留給大孫子買婚房。”
親生兒子強子擋在門口,生怕我搶走那張存折,眼神像防賊一樣防著我。
我看著這對父子,突然覺得這四十年簡直活成了笑話。
二十歲嫁進王家,我伺候癱瘓公婆,大冬天手洗全家衣物,給他們送終。
我在菜市場殺魚三十年,滿手凍瘡換來的錢,全填了這個無底洞。
如今我命懸一線,枕邊人和親兒子卻嫌我這一刀太浪費錢。
“行,既然嫌我花錢,那這免費保姆我不當了。”
我解下係了一輩子的圍裙,狠狠甩在王德發那張貪婪的臉上。
看著他們錯愕的眼神,我當場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這婚離定了,拆遷款我要分走一半,你們爺倆以後就在夢裏買房吧!”
.....
“你都六十了,切什麼切?”
王德發叼著煙,眼皮都不抬一下。
“這錢得留給大孫子買婚房。”
我捏著那張診斷書,手指發抖。
肺部惡性結節,醫生說必須盡快手術。
可我丈夫卻讓我把癌細胞“養養”。
“媽,反正你都老了,早晚要走的。”
王強堵在門口,眼神像防賊一樣盯著我。
“不如給孫子留點家底,你說是不是?”
我愣住了。
“強子,媽就是切個結節,又不是要你們的命…”
“哎呀媽,你別這麼自私行不行?”
王強不耐煩地揮手。
“你知道現在房價多少錢一平嗎?你這一刀下去,少說十幾萬!”
“十幾萬能買多少平米你算過嗎?”
我看著這對父子,突然覺得荒謬。
“德發,我在菜市場殺了三十年魚…”
“行了行了,別提那破魚攤了。”
王德發不耐煩地打斷我。
“你那點錢早就花光了,現在這拆遷款是國家給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滿手凍瘡,刀疤縱橫。
大冬天泡在冰水裏洗魚,手指關節都變形了。
這雙手養活了這個家四十年。
可現在,它們連救我自己的命都不配。
“媽,你要是真心疼我,就把存折交出來。”
王強伸出手,理直氣壯。
“房子今天不交定金就沒了,你想害死你孫子嗎?”
“對,你這個當奶奶的,怎麼這麼狠心?”
王德發也跟著起哄。
“孫子可是咱老王家的根,你一個老太婆,死了就死了。”
我胸口發悶,喘不上氣。
“張嬸也是肺結節,人家全家借錢給她治。”
我忍不住說。
“我手裏有錢,你們卻讓我等死?”
“張嬸那是獨生女,能一樣嗎?”
王德發嗤笑一聲。
“她家就一個閨女,不給她治給誰治?”
“咱家不一樣,咱有孫子要養!”
我突然明白了。
在他們眼裏,我是個“多餘”的老太婆。
“媽,你上個月不還為了省兩塊錢跟人討價還價嗎?”
王強翻著白眼。
“現在怎麼突然大方起來了?十幾萬說花就花?”
我想起上個月的事。
菜市場的魚販子多收了我兩塊錢,我追著人家要了半條街。
省下來的錢,全都交給了王德發。
“爸,咱們看的那套房子怎麼樣?”
王強突然轉移話題,眼睛發亮。
“一百三十平,三室兩廳,客廳朝南,多敞亮!”
“不錯不錯。”
王德發美滋滋地盤算著。
“到時候咱也住大房子,出門多有麵子。”
“對,讓那些老夥計看看,咱老王家發達了!”
他們越說越興奮,完全忘了我還站在旁邊。
“行,既然嫌我花錢,那這免費保姆我不當了。”
我解下係了一輩子的圍裙。
狠狠甩在王德發那張貪婪的臉上。
“你幹什麼?!”
王德發愣住了。
“媽,你瘋了?”
王強也傻眼了。
“這婚離定了。”
我掏出手機,手指發抖地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拆遷款我要分走一半,你們爺倆以後就在夢裏買房吧!”
“你敢?!”
王德發跳起來,想搶我的手機。
“你個老不死的,反了你了!”
我躲開他,衝出了家門。
身後傳來王強的咒罵聲。
“神經病!更年期沒過完是吧?”
我站在樓下,看著熟悉的街道。
突然發現自己六十歲了,竟然無處可去。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車窗搖下來。
“上車,早該離了。”
是李娟。
我的發小,唯一還記得我生日的人。
看到她,我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阿娟…”
“別哭,先上車。”
李娟遞給我紙巾。
“咱們去個地方,讓那對畜生知道知道,什麼叫後悔。”
她直接把車開到了律師事務所門口。
我愣住了。
“你早就準備好了?”
“廢話,你那對極品我早看不慣了。”
李娟冷笑。
“走,讓律師好好算算,這些年你到底給那個家貢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