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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邊境犧牲後，戰友將那枚浸染我鮮血的一等功勳章交給我未婚夫陸承遠。

他說：“清霜是英雄，這枚勳章是她的命。”

陸承遠眼眶通紅，鄭重接過。

三個月後，他最疼愛的妹妹陸思思醉駕，撞死了一個三歲女孩。

為了讓她脫罪，陸承遠奔走活動，用盡人脈。

在與受害者家屬調解時，對方不肯鬆口。

陸承遠拿出我的那枚一等功勳章，放在桌上。

他對那對痛失愛女的夫妻說：“我未婚妻是烈士，為國家死了。”

“她這條命，換我妹妹一個前程，夠不夠？”

“這是國家欠我們家的，現在，我用它來抵。”

我的魂魄在空中發抖。原來我的命，隻值這個價。

......

陸承遠拿著那枚燙手的勳章回了家。

他以為會看到一個痛哭流涕、悔不當初的妹妹。

但他隻看到了陸思思。

她敷著麵膜，翹著腿，一邊刷著手機，一邊對剛進門的他說：“哥，搞定了？我就知道你最厲害了。”

語氣輕鬆，全然沒把這當回事。

陸承遠疲憊地將勳章放在玄關的櫃子上，金屬與大理石碰撞，發出一聲脆響。

“思思，你撞死了一個人。”

“哎呀，我知道啦。”陸思思不耐煩地從沙發上坐起來，“不就是錢的事嗎？給了不就行了？他們家那麼窮，給他們一百萬，夠他們再生十個了。”

她走過來，拿起那枚勳章，在手裏掂了掂。

“這就是那個聞清霜的命換來的？”她撇撇嘴，“金燦燦的，還挺俗氣。哥，說真的，你當初怎麼會看上她那種女人的？一天到晚不是泥就是土，身上一股汗味，哪有半點女人味。”

我的魂魄飄在半空，聽著這些話，隻覺得荒謬。

陸思思，你腳上那雙限量款的鞋，是我在邊境線上巡邏一個月津貼的總和。

你口中沒有女人味的聞清霜，是為了保護你這樣的人，能在後方安穩地敷麵膜、刷手機。

陸承遠揉著眉心，壓著火氣低吼：“陸思思！夠了！”

陸思思被他吼得一愣，隨即眼眶就紅了，委屈地把勳章往他懷裏一塞：“你凶我幹什麼！人又不是我故意撞死的！再說了，現在不是已經解決了嗎？你用她一個死人的東西，換我一個活人的前途，難道不劃算嗎？”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不管，這東西晦氣，你別放家裏。”

陸承遠沒說話，隻是沉默地看著她。

第二天，我看到了更挑戰我認知底線的一幕。

陸思思竟然把我的勳章，掛在了她那條叫“香奈兒”的泰迪犬脖子上。

她拍了張照片，發了朋友圈，配文是：“哥哥的品味真差，送的項鏈一點都不閃。”

下麵一堆她的塑料姐妹點讚評論。

“思思，這是什麼古董玩意兒啊？”

“哈哈哈哈，你哥直男審美，鑒定完畢！”

陸承遠的一個戰友，也是我的朋友，看到了這條朋友圈。他截圖發給了陸承遠，隻問了一句：“承遠，這是什麼意思？”

我看到陸承遠拿著手機，臉色鐵青。

我以為他會爆發。

我以為他至少會衝過去，把那枚代表我生命的勳章從狗脖子上摘下來。

但他沒有。

他隻是走進陸思思的房間，把手機遞給她，聲音壓得極低：“刪掉。”

陸思思滿不在乎地劃著屏幕：“哦，知道了。開個玩笑嘛，那麼認真幹嘛。”

她刪掉了朋友圈，然後把勳章從狗脖子上解下來，隨手扔在梳妝台上，和她那些淩亂的口紅、粉餅堆在一起。

陸承遠的手機響了。

是他的父親，陸振華。

“爸，事情辦妥了。”陸承遠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對，用上了。”

“嗯，下一步的計劃，我知道了。”